他跟着小太监去了皇帝的寝宫。
少年天子一袭黑金色衣袍,月下舞剑,那矫健高大的身子翻腾来去,直舞得庭院中飞沙走石,花叶飘落。
这大半夜不睡觉,是发泄过剩的精力吗?
风雀仪思量着,远远站着,一直看到新帝收剑屏息,将手中长剑扔给了旁边的侍卫。
随后,有宫女递上手帕、送上茶水。
他先接过手帕擦了额头的汗,再接过茶杯,抿了两口茶,接着,才像是看到他,道一声:“国师来了。”
风雀仪见新帝发现自己,忙上前行礼:“臣风雀仪参见陛下。”
“无需多礼。”
贺兰殷抬手免礼,转身往殿里走。
风雀仪忙跟上。
贺兰殷回头看他,状似无意地询问:“那妖妃如何?”
风雀仪一听,心里敲了警钟:新帝半夜不睡,还传召他,难道是在担心妖妃?
他想着,如实回道:“身体很虚弱,才醒来喝了药。”
贺兰殷“哦”了一声,坐到了窗户处的茶桌,上面两沓摆着高高的奏折,显然是新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现在,风雀仪看新帝直奔那个位置,便猜测他是为了政事——那妖妃的事,不过新帝随口一问?
“你瞧瞧。”
贺兰殷坐下来,将做了标记的几个奏折递给了他。
风雀仪坐到他对面,接过奏折,打开来,一个是户部核查燕国国库的清单,一个是合州十三县干旱,请求朝廷开粮赈灾,还有一个是禹州一神女梦见太阳入怀,言自己有皇后命格。
“陛下这是何意?”
他拿着写神女故事的奏折,问道:“陛下对这个神女有兴趣?”
贺兰殷听得皱眉:“什么神女?”
他伸手拿回奏折,看到里面内容,想起标记这个奏折是为了惩罚这个写奏折的大臣。
“拿错了。这个不重要。”
他把奏折扔一边,指着风雀仪手中的两个奏折,问道:“你看了,有何感想?”
风雀仪觉得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了。
没办法,新朝廷穷啊,那燕国国库没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