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间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她懂他内心的柔软与脆弱,也包容他这颗初识情爱的赤子之心。
可惜,贺兰殷不想袒露自己的脆弱,也不想被人窥见自己的内心,遂朗声大笑:“母后多虑了。儿臣没有不痛快。儿臣很好。您怕不知道,那个叫红蕊什么的,都供出来了,足有五十万两白银呢!”
意外之财,意外之喜。
妖妃迟迟不肯说,他不还是知道了?
她还想跟他谈条件,这下她什么条件也别想谈了。
等她醒来,他会把她看管死死的,但凡她有一点自伤的苗头,他都给她掐死在萌芽状态。
她别想死。
他也不会让她死的。
“够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连哀家都要隐瞒吗?”
太后见儿子迟迟不肯敞开心扉,就很生气:“你是怕哀家伤害她吗?哀家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便是喜欢她,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喜欢。”
贺兰殷没接她的话,油盐不进一般问:“所以母后在忧心什么?”
太后说:“我忧心你,爱着她,却伤害着自己。”
贺兰殷:“……”
他的感情已经外露到这种程度了吗?
那他还真可怜呢!
他收回手,扯了扯袖子,盖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母后多虑了。儿臣不会伤害自己的。”
太后见他执迷不悟,气道:“既然不会,那也该让敬事房准备起来了。”
贺兰殷点头道:“一切随母后的意。”
他太顺从了。
过分的顺从往往意味着无声的反抗。
太后叹气,更忧心了:“你是皇帝,你不需要随任何人的意。反而是哀家,想着一切随你的意。还是那句话,你喜欢桑氏,哪怕给她名分,哀家绝不说一个不字。但那桑氏,病弱之体,非长寿之相。你对她用情过深,终不是好事。想想你婶娘,她难产去世的时候,生生要了你小叔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