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那男女之事,她下意识就畏惧。
她正胡乱想着,房门就被推开了。
脚步声尤为虚浮,听着不大真切,她微垂着头,能看到那人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近自己,愈来愈近,就当她以为盖头要被揭开时,只听“咚”的一声,那人便栽倒在地。
她惊魂未定,轻轻唤了声“老爷”,但没有人应答。
”砰砰砰——“
外头的大风撞着窗门发出剧烈的声响,恰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打开,然后是重重地关闭。
躺在地上的老人喉咙夹着几口浑痰在呜咽,却老半天起不来身,他只有鼓得老圆的眼珠子还能转动。
进来的应该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脚步声比老爷子的沉稳太多,只是宋惊雨被盖头遮掩了视线,不知道来人是谁罢了。
陌生男子骤然发声:“爹,您这一声不吭地娶姨娘,怎么也不知会一下您这远在千里之外辛苦奔劳的儿子呢?”
老爷子依旧说不出来话,浑浊不清的眼珠子正好聚在床那头的新娘。
陌生男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新娘子身子微微发颤,红色盖头下瞧不出神情如何,不过想来只会是恐惧不安吧。
宋惊雨气也不敢喘,僵直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她刚开始以为是陆家的仇家杀上门来,可是听那陌生男子的话,应当是老爷子的儿子。
她出嫁前听说过一些陆家的事情,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陆时烜常年在外地处理生意上的事儿,小儿子陆时烨则留洋念书。
这么一来,这陌生男子只可能是大少爷陆时烜了。
宋惊雨猝然开口道:“大少爷饶命!”
当盖头落地时,两人四目相对。
昏暗的光线在陆时烜侧脸留下一道光影,使得他那利落的面部曲线更显锐利,阴恻恻的寒气自内散发,令宋惊雨更是慌不择言,一个劲儿说着祈求饶命的话。
“初次见面,宋姨娘怎哭得这般难看。”陆时烜的手抚上她的脸,动作轻柔得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但宋惊雨却觉得汗毛耸立,惊慌更甚。
宋惊雨颤声道:“大少爷”
陆时烜放开了她,径直走到老爷子的边上,忽然蹲下了身,目光并未放到她身上,而是如毒蝎子般紧紧盯着老爷子:”爹年纪大了,老毛病犯了,洞房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麻烦宋姨娘好好照顾他吧。“
“是。”宋惊雨呆呆地应道,又突然意识到双手还被绑着,几番纠结后,还是向这个戾气十足的大少爷求助道,“大少爷,我的手还被绑着,能否帮我解开?”
陆时烜闻言嗤笑了一声,但不是对她,而是对那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老爷子:“想不到爹一把年纪了,还对玩这些花样乐此不疲。只是可惜了,以后爹还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