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允炆一边问,一边把手轻轻放在那个战俘的头顶,像是在温柔抚摸。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人早已与阮莺姑娘私定了终生,您不就是小人的岳丈吗?”战俘竭力掩饰自己脸上的喜色,他消息灵通,知道剑尊是个护短的人,而且已经好几年没和自己的二弟子阮莺见面,恰巧自己也是个颇为英俊的男子,只要自己现在演得像一点,那么拿不定真假的剑尊必然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被处斩。
只要在这里活下来,之后有的是机会逃跑。
“嗯?你说,你和莺儿私定了终生?”
“对呀!我二人相识于两年前,当时我,我。。。。。。”
战俘突然之间的语塞,让周遭的所有人都感到不解。
在所有人,包括站得最近的齐云看来,纪允炆只是笑吟吟地轻轻按揉着战俘的脑袋,而后者却面色逐渐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开始不断从额头渗出,似乎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当时你什么?”纪允炆温柔地问着,手上的按揉并没有停下,“你如何与莺儿相识的?”
“我,我当时是在,在。。。。。。”战俘几乎是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
“怎么了?接着说嘛。”
这一刻,齐云感觉纪允炆的笑容很阴森。
“剑尊,饶。。。。。。命。。。。。。”咬牙强撑了一会儿,战俘屈服了。
这个选择无比正确,纪允炆拿开了自己的手,顷刻间,战俘的脑袋重重地磕到地上,开始大口喘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心动魄。
这个战俘多年来骗人无数,演技早已出神入化,但刚刚被纪允炆轻柔地抚摸头顶时,他却感到脑内刺痛难忍,别说像以往一样编造出绘声绘色的故事来瞒过所有人,他连说句通顺的话都困难。
他是怎么看穿我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我识破?”纪允炆俯下身子问道。
战俘点了点头。
“我的弟子,就算孤苦终老,也看不上你这种货色。”纪允炆突然面色一沉,战俘也瞬间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随随便便撒这种谎,是会遭天谴的,你不知道吗?”
天谴——战俘听过很多次这个词,以前烧杀劫掠的时候,那些被他夺走了身家性命、当着面玷污了妻女姐妹的受害者都这样诅咒过他,他从来没当回事。
笑话,天谴?也不看看淮西行省是谁家的地界,真要有天谴的话,他严世嵩能做大到这一步?再看看那些家财万贯的达官贵人,有几个不是一等一的混账东西?
可是今天,天谴似乎真的到了。
“我就是天谴。”纪允炆说完,手指在对方的肩膀上轻轻一点。
惨叫声响彻了几乎整个山寨。
本来按照纪允炆的意思,只是粉碎整个左肩和左臂的骨头是不够的,市井小民们茶余饭后随意编排几句他可以不管,这么个罪大恶极的东西也敢当着他和这么多人的面污蔑他弟子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