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弛一听是他舅打电话来的,蹲在地头不动。
陈东奎因为执意要进合作社,被逐出族里。夫妻俩按人头分到的几亩薄田,也让他们自己耕种。陈德胜这个亲祖父勒令家人和族人不准帮忙。
听说陈今弛请了人来春耕,陈东奎乐颠颠地凑上来,让陈今弛帮他家的也给耕种了。
这不,趁着施工队中午休息的时候,陈东奎也来地里帮忙。
“小叔,你舅来电话了,你咋不动呢?说不定有什么要紧事。”
陈今弛心里冷哼一声,他舅能有什么要紧事?又不是余妙音打来的。
“你看着点地里,我去回个电话。”
陈东奎应了。
陈今弛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先回了家洗了手,换了一双鞋子才去村办。
自打村办的电话被人打爆,邮局的亲自上门索要电话费后,梁书记现在看电话机都跟看亲儿子一样,每天回家都要把电话机给抱回家。
陈今弛一来,梁书记就拿出了闹钟,准备开始计时。
总而言之,人在,电话在。
想让他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陈今弛没办法,只能随他去,反正他舅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没什么不能听的。
陈今弛拨了章文耀的办公室电话,不多会儿就接通了。
章文耀作为一个慈爱的舅舅,上来就关心陈今弛过得咋样。
陈今弛语气充满怨念:“一个光棍老农民,有什么过得好不好的。睡着冰冷的床,踩着冰冷的土地……你觉得过得咋样?”
梁书记在一旁听得咂舌,陈今弛不得了啊,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他们家待配种的母猪,怎么听怎么像思春了。
章文耀轻咳一声:“阿弛啊,不是舅舅想让你光着,可谁让你没搞定余奶奶呢?我比谁都想看着你结婚生子。”
天地良心,他天天在医院里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余妙音被长眼睛的人给挖墙脚挖走了。
章文耀又问:“你舅妈和姨妈不是传授了你怎么讨好余奶奶吗?你有没有将人拿下了?”
村办的电话机质量有点不太好……
所以,就在对面的梁书记将章文耀的话听了个全乎……
陈今弛见梁书记眼睛瞪得像铜铃,心里爽快了一把:哼,他刚刚可是让梁书记避一避的,谁让他不走?
章文耀半点不知道对面有人,还在那叭叭地说:“阿弛啊,别说舅舅没帮你,舅舅都帮你把音音看得牢牢的。医院里除了女医护,就是闫三那老头儿跟音音说话说得多。对了,春耕什么时候结束啊,音音最近有点空了,你来住几天?”
陈今弛:“你看我像能出得来的?”
章文耀:“你说你是不是蠢啊,余奶奶看着你,你就将余奶奶也哄到县里来啊。音音昨天买了一个废院子,被宰了一顿,你可以趁机安慰安慰音音……”
陈今弛心念一动,“我明天就来……”
章文耀见目的达成才满意地挂了电话,他的外甥媳妇就保住了!谁也别想挖墙脚!
陈今弛挂了电话,看着失魂落魄的梁书记,挑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