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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锋一转。
“我只有一个条件。”
沈庭樾甚至还未说条件,便被人架出固庭轩。
风吹起外头的雪花。
凉意灌了进来。
我慢慢地跪在地上,慢慢地捡起散落琵琶的木屑。
沈庭樾幼时擅音律。
一曲《高山流水》弹得流畅好听,就连澧朝皇帝这样冷情的人都会夸赞他,是个奏曲的好苗子。
可是自从他来了北辽,便再也未动过任何乐器。
我是看过他抚琴的。
和平时的沈庭樾完全不同,仿佛是位神仙,遗世独立不可侵犯。
一曲毕,我还如痴如醉。
他低声浅笑,问我,“可是还想听?”
我疯狂点头。
他微微颔首,问我的名字。
我说,“我姓姜,叫卫宁。”
是静妃娘娘母家旁支的最小的女孩儿,那时候我被家里人折磨得快要死了,是静妃娘娘救了我。
预备养在她身边,将来做沈庭樾的皇子妃。
无论在澧朝,还是北辽。
只要我想,只要沈庭樾想。
我们便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可是如今,沈庭樾竟然要被折辱,做崔念念的面首。
我不愿意。
我在崔念念的宫殿外守了一夜。
宫殿内一点声响都没有,路过的宫人纷纷驻首探头,寂寥空旷的庭院里,清癯的树梢悬挂着一丝寒冷,我忍不住缩了缩肩头。
实在太冷了。
寒气从脚底渗透到全身,最后冻住了我心中的炙热。
因为不愿意,我竟然可笑到在殿外守一夜。
沈庭樾有自己的主意。
若是他晓得我这样傻,怕是会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