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没有听过万草花,更无从谈起见过此花。
祁不砚半蹲下来,捡起地上的一截树枝,在泥土上勾勒数笔,一朵只有四片花瓣、花芯像一张人嘴的万草花被画了出来。
花芯像人嘴、四片花瓣的花,很有辨识度,贺岁安想她要是在山上看见了,是会认出来的。
“好,我记住了。”
贺岁安用泥土覆盖掉祁不砚刚画出来的万草花。
“你不问我……”祁不砚顿了一下,扔掉手中的树枝,“不问我为什么要找这些东西?”
“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等你想告诉我,再告诉我好了。”贺岁安歪着脑袋道。
他笑。
“若我告诉你,我找这些东西是为了杀人呢。”
祁不砚还保持半蹲的姿势,手肘懒洋洋地支在膝盖,掌心朝上托着轮廓优越的下颌,仰头看她。()
贺岁安认真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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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蹲下来,手指在地上画圈:“他们是伤害了你?”
祁不砚:“这个很重要?”
贺岁安:“重要。”
“为什么重要?”他看向贺岁安在地上随意画的圈,目光随着她纤白的指尖移动。
她沉吟道:“他们没伤害你,你却要杀他们,这便是滥杀无辜,在世人的认知里是不对的。他们伤害你,你是可以还回去。”
祁不砚看了贺岁安半晌。
把她看得不自在了。
贺岁安停止往地上画圈,困惑道:“我说错话了?”
“不是。”
祁不砚拿过她画过圈的手指,擦去上面蹭到的泥,像容不得宠物弄脏自己:“还是第一次有人同我解释‘滥杀无辜’这个词。”
对与错、是与非。
从小到大,都不存在于他。
以前,祁不砚的世界里只有蛊,现在,祁不砚的世界多了一个人,是捡回来养的贺岁安,她比蛊更生动,他忽然间想养她很久。
贺岁安看着祁不砚用他靛青色的衣袍擦她的手,她又好像习惯他这样对待她了,并未收回手。
少年垂着眼时过于无害。
她多看几眼。
祁不砚不再沿着先前的话题说,擦干净贺岁安的手后,站起来,要往登云山的山上去了。
贺岁安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