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渝常年锻炼,轮廓坚毅,从颧骨到下颚的线条略带凌厉的冷意,说这话时有股“学不成名誓不还”的志气在。
男人,尤其是他这种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男人,最是遭不住冷眼。
从前程非渝在程家的庇荫下,除了家里人会忍不住数落他两句,旁人都在阿谀奉承,就算是瞧不起他浑浑噩噩挥霍光阴的德行,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
南筱今天看准合适的时机,挑了个由头把话挑明,无非是想给予他一点相应的刺激,引导他脱胎换骨,蜕变成真正的大丈夫。
南筱明知道程非渝会四处碰壁,还是鼓励他去做。
毕竟三分钟的热度会得到三分钟的收获,别平白浪费了他的一腔热血。
南筱以为程非渝跑来跟她说这些是为了找她要钱,没想到程非渝跟她谈的条件依然是:“等我把这事儿干成了,我们再做一次。”
做什么?
南筱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茫然看了他一眼,随即明白了,皱着眉脱口而出:“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东西了吗?”
程非渝闻言急于辩解:“哪里没别的东西了,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好吧?难道你没有?昨晚你点完火躺下就睡了,我做到一半戛然而止,憋了一晚上。当初你口口声声说要平等相处,现在准你争强好胜,不准我一展雄风,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他说得一本正经,要不是南筱是当事人之一,听了他这话都要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了。
南筱想反驳,但想想就觉得这话题难以启齿,她没办法像程非渝这样冠冕堂皇地将夜生活搬上台面。
程非渝确实是肚里有墨水的人,咬文嚼字玩着文字游戏,滥用成语。
他家里人要知道他读了书是这样用的,八成要气得上家法。
南筱懒得跟程非渝在这种事上闲扯,满口答应:“行,只要你干得成,你有什么愿望我都满足你。”
程非渝志得意满地撂话:“尽管等着瞧吧。”
南筱隐隐觉得这样的程非渝有点可爱。
接下来几天,有了这份雄心壮志的程非渝可有得忙了。
他到处蹲点考察,混进参观团里去成熟的企业偷师,参加人家的招聘会卧底,探查友商的组织架构和经营模式。
对于那些狐朋狗友的玩乐邀请,他一概推拒。
南筱看着他这副锲而不舍的样子,忽然有种预感,他真的能干出一番大事。
眼见着中秋越来越近,是时候备节礼了。
程非渝近来忙得不分昼夜,没空再重新置办两瓶飞天茅台。
飞天茅台是茅台里的顶配,在他们这些有钱人手里紧俏得很,动不动就断货,不是那么好弄到手了,程非渝的那两瓶也是当初别人为了巴结他特意送的,过了这村没这店。
南筱找他要的时候想得很简单,借用了再补上就是了,没想到程非渝手里的那两瓶是生肖限量款,市价一万一。
程非渝的父亲程树雄就好这口。
程非渝之前弄到酒时给程树雄透了口风。
肯定早盼着中秋这天爷俩一起尝呢。
南筱倒是找到了倒卖这酒的黄牛,可对方开出了一瓶十万的天价,宰人都宰到喉咙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