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婪从屋顶上下来,一副要被酸倒牙的样子,看他俩的眼神,像是在看两头白日宣言的孽畜。
“收收你们那黏糊劲儿,倒胃口的很。”
炎婪嫌弃的要命:“我说你!就你!萧沉砚!你你真是……”
炎婪越看越觉得,这么个东西,怎么会是苍溟转世呢?
越接触越觉得这小子又不要脸又不要皮的。
浑身上下就没一点神族那狗眼看人低的装叉样儿,哦,也不是没有。
面对旁人时,他倒一直是那目下无尘的样儿,一到自家侄女跟前,就像一头瞧见肉骨头的饿死狗。
萧沉砚这次倒真‘听话’站直了一些,只是笑眼看向炎婪时,却凉飕飕的。
“不知侄婿哪里做的不好,竟让炎叔生出了要再找一个鸟婿的想法?”
“好好好,你还的很!”
炎婪被当面揭短也不脸红,大马金刀在廊下坐着,下巴一抬道:
“现在你名义上的爹要破坏你的婚事,你那亲娘醒了,定也是要作妖的。”
“你是怎么个章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沉砚轻声道,炎婪刚要撇嘴,就听他幽幽来了句:“造反也未尝不可。”
炎婪险些被自个儿口水呛着,他瞪大双鸟眼盯着萧沉砚:“造谁的反?你那个假老子的,还是你亲娘的?”
“两者有何区别?”
炎婪沉默了,瞄了眼在旁边小仓鼠似的一个劲往嘴里塞核桃的大侄女。
他抿了抿唇,道:“天帝天后都不是吃素的,且如今人族实力不济,与神族开战,纯粹是送菜。”
萧沉砚笑了笑,走到一旁,随手下起棋来,青妩一口核桃,一手棋,两口子有来有往。
炎婪被晾在一边,皱眉道:“话说到一半你俩倒下起棋来了,先把话说完啊。”
“有啥好说的呀,炎叔你那脑子平时也不爱动,这会儿瞎折腾自己干啥。”
青妩笑道,落下一子:“不管是天帝还是天后,只要他们还惦记着屁股下的位置,就不会贸然在此刻撕破脸。”
“三界秩序乱了,对谁都没好处,这是前提。”
一片落叶飘到棋盘上,青妩屈指将落叶弹开,“只有巫族那般乱入的,才会不讲规矩,无所谓秩序乱不乱。现在乱入者都被关在丰沮玉门内,剩下的,都是在规则之内的。”
规则之内,就如棋盘上的黑白二子,不管局势再怎么变化莫测,双方你来我往再怎么凶险,都跳脱不出这个棋盘。
炎婪看着一鬼一人在棋盘上厮杀,脑子已开始晕乎了。
萧沉砚落下最后一子,看了眼青妩:“平局。”
青妩勾唇,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扫落,顺便将他剩下的黑子棋笼给夺来:“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