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忙双手接过铜印与文书,向司元一拜,又问韩夫人:“不知臣是否能见一见这位尚将军?”
韩夫人道:“陈将军不必心急,过两日,尚将军自会登门拜访。”
陈济领命。
桃叶看着陈济手中闪闪发亮的铜印,觉得是个稀罕之物,很想拿来仔细瞧瞧,但她并不想拿陈济的那个来瞧……她不自觉就替王敬问:“那我二哥是什么官职?”
王敬看了桃叶一眼,他从没想过要求官职。
司元却很温和地回答了桃叶的话:“桃姑娘见谅,孤王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王,其实地位远不及王驸马尊贵,不敢为王驸马授予官位。”
桃叶听得闷闷的,她不明白,司元不敢给王敬授予官位,那怎么就敢给王敬分配工作、签下生死状?
但王敬此刻心里却在惊讶,永昌王竟然随口就叫得出桃叶的名字!
司元又对王敬微微一笑,承诺道:“孤王若有一日入主京师,王驸马当计首功,官职任你选。”
然而,王敬从不愿为官,他突然长跪于地:“草民愿为大王肝脑涂地,但不求官,只求一件事。”
司元见他这般郑重,十分好奇:“何事?”
“是草民向孝宗请求过的、但孝宗不能为我做主的那件事——废除我与司姚公主的婚姻,准我将发妻满氏遗体迁回王氏祖坟。”王敬说罢,深深一叩首。
司元甚是动容,他离开座椅,走到王敬面前,亲手将王敬扶起,连称呼都变了:“世上最重情重义者,莫过于王贤弟。”
桃叶看着王敬那凝重的脸色,心里酸溜溜的。
陈济在一旁站着,默不作声,他自然知道永昌王是看重王敬、偏向王敬的,不是现在才感觉到的,从在宁王宫时就已然如此了。
不过,他才不会在意这些。
以他对司姚公主的了解,一旦王敬与桃叶私奔到永昌的事传到司姚耳中,司姚必定要闹出个大动作,到时候,他不信永昌王还能像现在这样喜欢王敬!
他眼下唯一担忧的,就是去向司姚透漏消息的那个人,能否平安回到他身边。
能在他落魄时追随他的每一个人,他都很珍惜,他不希望其中任何一个出事。
离开永昌宫后,陈济趁距离王敬等人较远时,低声问马达:“上次你派出去的人是谁?”
马达亦低声答:“是属下的堂弟,马耽。”
陈济听了,担忧更多。
太阳落山后,陈济、王敬等返回哀牢。
王逸已在门外静候他们多时,远远看到桃叶与王敬同乘一骑,因马儿跑得快,使得桃叶在马背上左摇右摆,那个模样又让王逸忍俊不禁。
丫鬟方晴张罗了一桌饭菜,王逸、王敬、桃叶、陈济同桌而食。
饭桌上,难免聊起白日入永昌宫之事,陈济佯装得很随意,就像闲谈一样向王逸请教:“世伯在永昌多年,可知永昌边界是否有人暗中看守?”
王逸笑着摇了摇头:“无兵看守,只有山贼。”
陈济好像明白了,永昌的山极多,山贼自然不少。
他知道永昌王是黑白通吃,可他没想到,永昌王竟然通吃到这个程度!连山贼也可以?
那么永昌郡内,还有几个不是永昌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