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十呀。”楚明霁说:“那是不小了,怕是不好再找,不过凭着她那样貌,倒也不愁嫁不出去。”
沈让尘淡淡道:“以貌取人,能成就什么好姻缘?”
“你看淡万事,却不懂这人间情爱,由美能生怜,由怜可生爱,感情么,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不过说来你也不懂。”
楚明霁啧啧了两声,“要不是我爹给我定了亲事,我就上余家提亲去了。”
沈让尘没接话,楚明霁没劲地起身拍了拍袍子,下楼如厕去了。
余晚之已不是第一次来游灯河了,还是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东瞧瞧西看看。
“没见识。”余锦棠小声念叨了一句。
余晚之只当没听见,越是像余锦棠这样外露的人,越是不足为惧,真正城府深的人,可不会像余锦棠这样。
“那边是中保大街。”余锦安见她一直盯着窗外,于是指着那一方同她说:“中保大街食肆茶楼居多,乐意斋就在中保大街上。”
余晚之佯装不懂,回头问:“乐意斋是什么?”
“是汴京最大的酒楼,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他们家的熏鸭了。”
“那我可以再去吗?”余晚之半趴在窗口,满脸向往,“我哪儿都想去,哪儿都觉得新鲜。”
余锦安只觉得她这话天真的有些可爱,倒不像年近二十的人能说出来的,转念一想,她这样也实属正常,在庄子里被关了十几年,可不是哪儿都觉得新鲜吗?
想到这里,余锦安心中就越发怜惜。
“想去倒是可以去。”余锦安温和道:“回头我和父亲说一声,只是出门得带人,你对汴京城不熟悉,容易走丢。”
余晚之回头冲他一笑,“多谢二哥。”
夜里风大,吹得纱帘在风里乱舞。
余锦棠今夜得了个不痛快,无心游船,只坐了一会儿就嫌烦,非要闹着回去。
余锦安只得打道回府,心中又觉得对余晚之甚是歉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给搅了。
他招呼船夫往岸边靠,起身走上船头,刚听见一声惊呼,转头就见一艘画舫撞上了前面的一艘游船。
那游船被撞得晃悠了好几下,里面连滚带爬冲出来好几个人,紧接着轰的一下,游船一下就着了。
为了美观,游船上挂的净是纱帘,见火就着,兴许是方才那一撞撞倒了油灯,把船点起来了。
夜风一吹,火势瞬间蔓延开来,还有往旁边船只蔓延的趋势。
船家吓得赶紧往岸边靠,但划了几下就划不动了,“公子,船堵住了,眼下一路踩着船只还能上岸。”
四下早已经乱成一团,尖叫声咒骂声还有落水声沸反盈天。
余锦安赶紧招呼她们出来,扶着两人上了一旁的船,又让丫鬟跟上去。
余晚之刚站稳,船身又晃了一下,只听耳边一声尖叫,手臂被人用力一拽。
扑通一声,她和余锦棠双双落入水中,船上顿时响起了丫鬟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