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和徐则桉缓缓走过去,遥遥跪拜。
“臣,沈渡。”
“臣徐则桉。”
“拜见皇上。”
建元帝斜靠在龙榻上,双目微睁,手指轻轻动了动,“近……靠近些。”
两人起身走近,福安命人端来凳子。
沈让尘落座,目光掠过龙榻旁的矮几,几上放着一只茶盏,盏中漂着两片参片。
“朕,不成了。”建元帝嘴唇翕动,出口的话断不成句,“朕要,拟诏。”
福安忙道:“皇上,可要宣内侍省、内阁……”
话未说完,建元帝便轻轻摆了摆手,福安知道,皇上要让二位大人之一起草遗诏的意思了。
建元帝看着沈让尘,目光又移向徐则桉,“便由,徐卿替朕起草吧。”
宫人搬来案几摆在榻前,明黄的圣旨铺开,磨墨声轻悠地在殿中响起。
“爱妃沈氏……笃生阀勋,秉承芳行……”
福安抬头诧异望去,原以为是传位诏书,没曾想是追封的诏书。
徐则桉定了定心神,提腕落笔。
“夙夜兢兢,恪恭匪懈,其佩诗书之训,膺纶綍之荣,然天不假年……”
沈让尘听着建元帝虚弱的声音,目光微抬,落在他脸上。
建元帝满脸清泪,嘴唇抖动。
“……追封为皇后,谥曰,端慧孝敏,一应丧仪,悉从优厚。”
徐则桉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搁笔时隐约看见沈让尘轻轻扯了一下唇角,待他定睛看去时,又好似方才只是错觉。
“皇上,诏书已拟好。”
“给,给朕看。”建元帝虚弱地说。
圣旨在建元帝膝上摊开,他含着泪,伸手触摸着上面还未干透的字迹,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有生之年,会下追封沈明仪的诏书。
福安跟着抹泪,劝说道:“娘娘最是心疼皇上,皇上切勿太过悲伤。”
建元帝缓了口气,“再拟,传位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