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许显荣一脸笑意的引着江正召二人向后院而去,趁无人注意,小声道:“之前不知宫中贵人在此公干,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江正召微微一怔。宫中贵人?这词可是特指。心中不快的问:“许大人知道什么?”
“这些都不是许某能知道的。今后,贵人在苏州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许某必不遗余力、鼎力相助。”许显荣哈着腰、赔着笑。
一路上,许显荣不停一口一个‘贵人’絮絮叨叨的讨好,完全没注意江正召的脸已冷如寒霜。
总算到了书房外,许显荣殷勤的推开门,里面坐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白面无须。江正召细看,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
那人见状,赶紧起身,哈着腰微笑开口道:“江公子,一年没见竟是不记得正殿伺候的刘胜通了。”边说边行了个礼,又忙将自己身上的腰牌递了过去。
江正召瞥了眼‘乾清宫总管’腰牌,并不接,心中大慌。
是圣上身边的人!好了,这下押送进京了,果然粮田是不能碰的。于是,强作镇定的微笑道:“不好意思,刘总管。”突然明白,为什么许显荣喊自己贵人,至少眼前这位倒真的是。接着,客套的问了句,“今天到的?这么巧?”
刘胜通笑道:“不算巧。刘某到好几天了,在苏州走走看看,没想到有人唱这么一出,啊哟,这乱七八糟的叫什么事啊。亏得,许大人秉公办理,不然还真要让公子受委屈了。”
“查明真相,不能让人随意诬告,份内之事、份内之事。”许显荣不停客套着。
刘胜通始终微笑道:“我与江公子有几句话要说,各位要不先回避一下?”说着,看看许显荣、又看看沈维汉。
“好好,二位慢聊。”许显荣边说边向外退。
沈维汉看了看江正召,见他示意后,也退出书房。
刘胜通等二人全部退出后,重新朝江正召深施一礼,道:“殿下,圣上有口谕。”
该来的还是要来。江正召吸口气、整了整衣衫,跪下接旨。
刘胜通正色道:“宣景陵郡王朱孟炤,即刻进京。”
“臣,遵旨。”
京城的繁华,似乎总比其它地方多了丝大气。
不过,对沐俨来说,外界的事物一概无心欣赏。昨天,给张斓写了回来后第三封信,至今一封没回。她应该是生气了吧,气自己自作主张……为什么不回个信?就算告诉自己很生气也好。
回了家的张斓,倒没这么空。
宫中下旨选秀,英国公府中二女,张雯刚及笄、张斓的年纪也没超上限,因而府中准备让二人进宫。叫回张斓,除了听到些苏州的闲言碎语外,主要为了学习宫中礼仪。
而且,大哥张忠的妾室刚生了个儿子,似乎张家的爵位有了延续的可能,府中也多了些喜气。
这几日,每天嬷嬷授课结束,张斓总会去佛堂陪嫡母李氏抄经念佛,反而是张雯很少进佛堂。
佛堂里,李氏诵经乏了,示意张斓陪着去后院走走,随口问:“雯儿呢?”
张斓微笑道:“妹妹今日本也要来。下了课,见她练的累了,困的不行,就让她先回房歇下。”
李氏心痛的说:“毕竟年纪小了些,经不住这般折腾。哎,那些嬷嬷也太严厉了。”
张斓点着头道:“母亲,姑母来信了。要我们好好学,说是让小玫也一起,因为这些嬷嬷都是宫中最好的教养嬷嬷,在京里这样一个都是千金难求。”
“不成不成。”李氏摇头,“玫儿才六岁,哪受得住这些。不成的,再说有你们进了宫,玫儿就不用了。”歇了歇,语重心长的对张斓道:“小斓,你从小懂事,母亲也一直当你亲生女儿般。但家中对你这般好,并不是要你忘记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你爹娘……唉,所以你一定要进宫才有机会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