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祁枭,恳求太子殿下念在你与阿英十年情谊的份上,出手保下阿英。”】
【“将军须知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他会受不了的。”】
【“臣知道太子手中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忘却前尘往事,求太子赐药。”】
沈星言被按着脑袋在地上一通猛砸,早已经满脸鲜血,昏头脑涨。
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好,一身血债也算了结了。
“我全家骨枯黄土,你太子殿下洞房花烛,娶妻生子,你……”他仰起头,将眼眶中的热泪逼回,却忍不住声音发颤“真是凉薄啊……”
沈星言像一块破布一样被禁卫军拖了出去,他们将他双手吊起,他跪在朝臣上朝的承德殿外,昏昏沉沉,在昏迷和清醒之间挣扎着。
春日的夜里下了雨,绵延的春雨连续下了三日。
他浑身的血迹都被雨水冲刷的干净,皮肉翻起的伤口泛着白,发丝湿答答的粘在白皙的脸上脖颈上,他垂着脑袋,像是没有气息一般。
禁卫军一日都要来查看几次,确保他还有呼吸。
新朝的臣子们经过他时总要看上几眼,有的甚至啐上一口痰,那些归降的南渊旧臣总是无奈的叹息,曾经南渊金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如今却是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承德殿中隐隐传出议事的声音。
祁英单手托腮,半眯着眼眸依靠在龙椅上,听着底下朝臣们讨论着江南某处的水灾。
大乾成立之初,百废待兴,这位新帝以雷霆手段收服了一众南渊旧臣,不愿臣服的统统砍了,九族之内无一活口,连归隐机会也不留。
便是归降的南渊旧臣,也时有不知因何突然就被抄家处斩的。
这两年,这位年轻的帝王更是喜怒不显于形,朝臣们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什么就要被拉出去砍头。
他们时而看看皇帝的脸色,时而慷慨陈词,无一人敢提殿外的亡国太子。
“裴卿。”祁英突然开口,承德殿瞬间鸦雀无声。
原本还在神游的左都御史裴真听到皇帝点名,瞬间回神,上前一步。
“臣在。”
祁英饶有兴趣的睨着他:“裴卿一早上心不在焉,可是有话要说?”
裴真紧张咽了咽口水,“圣上恕罪,臣只是昨夜未休息好,适才有些走神。”
“哦?”祁英嗤笑一声问“说说看你在前朝是个什么职位。”
裴真听到前朝二字,立刻扑通一声跪下:“臣如今已经是圣上的臣子,前朝与臣再无关系。”
“你紧张什么?朕不过随口问问,你答便是。”
群臣看向裴真,纷纷替这个年轻的大人捏了把汗。
只听裴真颤声道:“臣在前朝经历司任经历,正六品。得圣上垂爱,臣今任左都御史,正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