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琰看了宁恒一眼,没有接话,而是将话头直指李星娆。
“二殿下的诗作已展示过了,是不是该三殿下了?”
李星娆握着檀木折扇,玉臂轻搭凭几,玩笑道:“源世子这么着急,怕是已攒了一肚子说辞,只是不知这说辞是用来夸本宫的,还是贬本宫的。”
源琰神色一肃,搭手垂眸:“微臣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好就是好,糟就是糟,本宫写都写了,还怕听几句评语吗?”
太子冲内侍使了个眼色,很快,长宁公主的诗作也被张贴示出。
老实说,大家都很好奇长宁公主写了个什么,她写的太随意太快,不免叫人怀疑她是知道有太子在场没人敢说真话批评她,压根没走心。
可等诗作真的展示出来,水榭周围又都安静下来。
此诗作——
檐下新枝悄探窗,
廊中薄影来去忙。
茂木枝头十二响,
乍起春眠一日央。
短短四句诗,读来并不费时,也很好理解。
前两句写忙,后两句写闲,与其说是春景,到不若说是某个春日的一笔闲记。
且不论这首诗的优劣,单单将她与二公主方才那首放在一起,就很耐人寻味了。
众所周知,长宁公主李星娆是个有些霸道任性的公主,相比之下,二公主李婉亲善温婉,不争不抢,仪态大方,备受赞誉。
有说字如其人,但从文句更能显人心。
从这两人素日的风格来看,长宁公主的文句应当更凌厉些,二公主李婉则相反才是。
现如今,二公主的诗隐含争斗之心,反倒是长宁公主的文句,清闲近乎佛。
两个人像是错拿了对方的命簿。
“殿下之作,委实有趣。”
李星娆握扇的手一紧,面不改色看过去。
人群中走出个青袍男子,相貌只算端正,但胜在清瘦高挑,气质斯文。
李星娆悬起的心悠悠落下,心里有个莫名坚定的声音。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