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子黑着脸,视线扫过黄氏,又落在不远处还被白氏死死揪着头发的洪氏身上:
“老二媳妇,你来说。”
被点了称呼的洪氏无措,情急之下闷头往白氏的方向冲撞了几步,白氏吃痛卸力,洪氏这才得了喘息的机会,一手死死抓着自己被抓散乱的头发,一手护着自己肿胀的头,哭道:
“爹!我冤枉,这事儿我本是不知道的。。。。。。”
黄氏的脸,在听清洪氏哭诉的话语之后,霎时间便黑的可怕。
叶老爷子和黄氏本就并排坐着,洪氏再眼瞎,也不可能瞧不见婆母的脸色。
洪氏只得咽回了原本要吐出口的话,翻出别的狡辩之语来:
“天大的冤枉!”
“分明是先前柳府管家来收罗下人的时候,看中了青丫头,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又说青丫头伶俐,又说青丫头相貌好,温柔,乖巧。。。。。总之把青丫头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那管事儿的说,他们主子缺个伶俐的丫头服侍,青儿这么好,她去指定能行,能讨主子喜欢,指不定还能得大笔的赏钱,大哥家那时候正做不出瓷器,也摸不出去外边收瓷器应付差雇的银钱来,我这不就做了个牵线搭桥的吗?”
“我又不是管事儿,哪里知道他们买下人是要去干啥,这事儿怎么能冲我来呢?”
洪氏这时候倒是知道哭了,哭的也比黄氏要真上许多,摸着被白氏薅秃一片的碎发眼泪楚楚,当真好不可怜。。。。。。。
因为她是真的怕了!
她是个泼皮破落户出身,上头爹早死,娘亲给人缝补衣服,编点儿竹编过活,又有一个混不吝的兄长,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这样的家里长大,在市井里面自然也没有吃亏的时候。
刚刚白氏打她,两人绞打在一起的时候,洪氏虽然被揪住了头发,可却不是服输的性子,自然也是朝着白氏不显眼,但又肉疼的地方掐了好几把。
可白氏全然是疯了的模样,一点儿都不畏疼,相反,她越是用力,白氏也越是用力,手上狠劲儿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或者说‘恨’!
这白氏,分明是狠毒了她,存着死志要来打死她的!
洪氏在这头哭哭啼啼,黄氏见洪氏一人担了责任,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大夫妻俩不知道是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倒上家里质问起弟妹,质问起我们来了。”
“也不想想。。。。。。当初要卖青丫头,你们夫妻俩也是自己点了头!”
这一句话算是戳到了叶守钱夫妻俩的肺管子。
不但是白氏的眼泪霎时间决堤,连叶守钱的眼睛也是红了。
叶老爷子听了一圈,总算是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些天说让青丫头去当丫鬟,原来实则是那管事儿在骗人,买丫鬟,买回去。。。磋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