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路面水溅起泥渍,摸黑挣扎起身的女孩。
才不久前换好的衣服,又透过外面套上的雨衣,被浸透、浸脏,自然而然的,融入了现在的环境中。
“回去干什么?”一道平静,却又带着深深不解的声音在胡筒里响起,此刻的她,心中甚至忘记了愤怒。
一直肆虐的瓢泼大雨,似乎也察觉到了此时诡谧的现状,小心翼翼的退却。
在学校被排挤,在外面也不受待见,还被自己故意找茬,都说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
白清歌在看见阚致羽对其母亲的激动,她就在想,她同桌的三分脾气,跟其母亲息息相关,但现在,她又不太确定了。
刚遣回众人,她就收到了阚致羽母亲已经找到的消息,除了精神不太好,受了点皮外伤,其他并无大碍,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她并不关心,暂且放到一边。
关于丝毫不珍惜自己生命这一点,无论是在原着中,还是现在这个,作为她同桌的阚致羽,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将对母亲的重视和偏执,彻底转移到陌千星的身上,这其中绝对有什么猫腻,运气好的话,没准今晚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阚致羽虽然熟悉道路,还是以跑为前进方式,但因为故意拖沓,再加上道路漆黑,其实速度并不快。
小心谨慎的用着老法子,白清歌很快就找到了阚致羽的踪迹。
看到那摸着黑,一瘸一拐前进的同桌,白清歌没有从阳台上跳下去,她决定看看同桌的三分脾气,到底能倔到什么程度,又到底能不要命到什么程度。
要知道,同桌的母亲已经被自己的人带回去了,对方就算是把旧城区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人。
她有想过很多可能性,坚持不懈直至身体坚持不住昏倒,坚持不住半途而废,心生悔意再次联系自己帮忙……
她预想过太多的可能性,却唯独没有这一种,还没开始就直接结束的可能性。
她现在是真的完全搞不懂,阚致羽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以至于她没有接着忍下去旁观,而是开口将自己心中这个莫大的疑惑问了出来。
“白同学?”阚致羽激动得四处张望,但是漆黑一片的夜晚,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激动的眸子黯了黯,像是一同融入了黑夜,支撑着身体的那点力气也因此垮掉,阚致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喘出气,低声呢喃着,“是错觉吗?”
“你回去是找我?”白清歌脱口而出,但她对于自己能问出这个问题,感觉很奇怪。
就用天太黑,所以走路走错了,这种理由都比自己的猜测来得靠谱。
如果对方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这完全没道理,白清歌立即否定了这个答案。
但下一刻对方的反应,显然又证实了她那个完全不敢相信的答案。
这一次,阚致羽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处,她抬头张望。
顺着左侧往上看,像是灯泡里的瓦斯短电般的微弱灯光,映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闯入了她的眼帘。
平常或许难以注意到这么微弱的亮,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将这点亮光比作天上的煌煌日耀也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