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这两日得了笔横财,每日在赌坊赌得昏天黑地,又去找了私娼风流威风了整夜,天快亮了才回到他破落的家。
睡得正香,又敲又拍的敲门声闹得他鬼火冒,索性捂住耳朵不听。
最终,他无法,只得爬起来歪歪扭扭踏出破了一边的门槛,下了长满青苔的石阶,睡眼惺忪的拉开院门,边拉门边抱怨,“谁扰爷爷睡觉,找死啊!”
大有被这声爷爷恼得粗眉直竖,一想到极有可能是这小贼子害了他家主子姑娘,大有便怒火中烧,伸手将黑三胸前的衣襟一扭,将他瘦鸡子似的身子一把力气就拎起来。“还没睡醒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丢进井里醒磕睡。”
黑三双脚离地,身体腾空的体验很不好,又被大有的这番话一惊吓,顿时睡意全消,“别别别,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兄你啊,早说嘛,你早说我不就来开门了吗?”
大有将黑三一把甩到地上,黑三屁股着地,痛得钻心又不敢报复,因为他的体形不是大有的对手,只能叫唤几声,“哎哟,哎哟,可是摔死我了哦。”
大有进来扣上院门,“别嚎了,今儿来找你是有事,怎么,不想要银子啦?”
一听到银子,黑三双眼放光,身上的痛也散得快,爬起来十分市侩的盯着大有,“怎么,老兄又有好差事要使唤小弟?”
大有在这小院里看了一圈,才一个破水缸旁边拉来把烂竹椅坐下,并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丢到黑三脚边。“这次来是想问你两句话,你要是说得老实,这银子就全是你的。”
黑三弯腰捡起来,放在掌心掂量掂量,足有上百两,一对鼠眼立即就笑弯了,“老兄有话直说,小弟洗耳恭听。”
“锦绣坊的事你听说了吧。”
黑三一听锦绣坊,面上一僵,手里的银子险些没拿稳,“老兄,你……你问这事儿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想知道那一匣子假珠钗是不是你放进锦绣坊库房的。”
大有话很直白,黑三却狡猾的闻出这话里的不对劲,“老兄,你怎么关心起这事儿了?”
“你还要不要银子?”大有不想跟这混不拎的东西扯太久。
“要,怎么不要。”黑三忙把银子往怀里抱。
“那还不快说。”
黑三想着与大有尚算有丝交情,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瞒老兄,这事儿的确是小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果真是这混账,大有怒瞪着黑三,深吸口气后,又问:“是谁让你办此事的?”
“道儿上规矩,这可不能说。”黑三嘴捂着,一派很讲道义的模样。
可一个没有道德与廉耻的贼,哪儿会真正讲道义?大有从袖子里抽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丢到地上,“现在可以说了吧。”
黑三看着那五十两银票,飞快捡起来,吹吹惹在上头的尘土,“好说好说。”
喏,他的规矩和道义只值五十俩银票,大有满眼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