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打开自家的门,回头看一眼岳渊渟,犹豫了半天,想说什么似的。
岳渊渟主动给他提供思路:“是不是想邀请我进去坐坐?还是有什么感人肺腑的话要对我说?”
冷玉吭哧半天,吭哧到楼里声控灯都灭了,又吭哧到另一个住户带着孩子下楼,那小孩儿嗷嗷叫的声音也完全听不见了,两人还站在过道里。
岳渊渟耐心地等着,冷玉终于开口了:“宠物店的事证据我都整理好了,有聊天记录,发工资的记录,还有他打电话骂我的录音。”
“打电话骂你?”岳渊渟皱眉。
“对。当时他陪着那个狗主人去宠物医院给狗拍片子,内脏和骨头没有伤到,但是表皮伤得还是很重,自己好不了,医生说要每天过去清创上药什么的,好像要花将近一千。狗主人心疼狗,很生气,老板就当着狗主人的面打电话骂我,可能是为了让他消气,顺便撇清自己的责任吧。”
冷玉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下意识就录音了,可能我也有过讨回公道的念头吧,但后来”
后来他还是认了,就像从前无数次认命一样。
岳渊渟点点头,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冷玉的眼睛:“我明白。”
冷玉轻轻呼了口气,把这些话说出来,像是卸下了他心头好大一个重担。
“那我待会儿发给你。”
“好。”
岳渊渟躺在自家床上,很快等到了冷玉发来的证据。他点开,一点点看过去,就如同在触摸过去的冷玉。
那个录音岳渊渟纠结了好久才打开,开头第一句脏话就让他的心脏揪紧了。
紧锁眉头听完,岳渊渟迅速把证据全部转发给律师,然后闭上眼睛,把手机放在胸口。
录音全程冷玉都一声不吭,可是他分明记得小时候的冷玉没这么“好脾气”。
当年岳渊渟家住的是高档小区,清一色全是别墅,安保严密,除了业主之外,外人基本进不来。会在楼下花坛碰见冷玉,岳渊渟推测他应该是有个亲人在小区里哪家做保姆或者司机之类,小区的保安才会让这个孩子随着大人进来。
小岳渊渟那个二百五亲了人家就跑,第二天他就看见小冷玉抱着一摞作业本纸,用和现在的他如出一辙的“老子给你一刀”的表情,认认真真地把那些纸一张张贴在小区的各个地方。
小岳渊渟等他走远了才敢过去看,纸上赫然写着两行红字:
“小区内有变态出没!!!请保护好家里小孩的安全!!!”
小岳渊渟:“”
每张纸的字迹还都不一样,不是打印的,都是小冷玉自己一张张写的,字迹方正,一笔一画,每一笔都充斥着他的怒火。
小岳渊渟面红耳赤地摘下一张,折好塞进口袋,跑了。
那些“小广告”很快就被物业清理了,岳渊渟后来也没有听说这件事有什么后续,也许物业看监控发现是个小孩子贴的,又没造成什么实质性危害,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