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游客好奇地张望过去,不明白这个华国男人为什么能够在凉飕飕的海边呆呆地站一天。
早上路过就看见他站在那里看海,现在下班还是能看见他,动作都没有变一下。
主要是这个华国男人长得太帅,但身上的气质又异常阴郁寂寞,像是一座艺术雕塑,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
已经是初冬,哪怕仍然眼光明媚,但也架不住北风呼啸。
况且看男人那样的架势,总让他们有些心惊胆战的,似乎这个男人下一秒就会毫无征兆地跳进海里。
但一天了,男人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海风掀起时薄琛单薄风衣的一角,毫不留情灌进他的身体,侵袭着他本就生着病的身体。
冰冷的海风刺骨,可他仍然站在礁石旁,失神地望着潮起潮落。
被风掀起的白色海浪闯到他的面前,在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又被牵制住似的往后退,留下一小片洁白的贝壳。
时薄琛被那白色晃得终于被唤醒似地回了神,僵硬地垂下头,定定地看了会贝壳后,才缓缓弯下腰去捡。
贝壳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随身携带的玻璃瓶里,残损的和完整的,都一并被放进去,直到放不下。
他要把贝壳都收藏起来,等他找到谢南观之后,再一并送给他。
带着他数不尽的思念,以及……迟来的爱。
他知道,谢南观喜欢海,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谢南观会缠着他让他陪着一起去看海,会在海滩上捡贝壳,会在捡累了之后,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等待夕阳落下。
那时的南观,总是笑得那么灿烂,望向他的那双眸子里,也满眼都是他。
为什么当时的他这么自大这么自私,非要对那喷涌而出的爱意视而不见?
他活该,真是活该。
他简直自作自受。
时薄琛攥紧放着贝壳的玻璃瓶,将嵌入了懊悔和爱意的玻璃瓶放置在心口,妄图将其塞进自己的身体,似乎这样就可以如愿以偿,找到爱人的踪迹。
哪怕他心知肚明,根本就找不到。
三年来,他早就辞去在时家的职务,抛弃了曾经追逐的名利离开了时家,一个人异地找遍了很多国家,也去过很多片海域,疯狂地痴想着能够遇到谢南观。
他总是会毫无目的地走在海滩上,幻想着转身之后,就能够看到青年的身影。
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过。
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捡起贝壳,也忘了是第几次看海。
太多太多次了,他也找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好像看不到尽头。
回过头,他只能看到自己孤独的脚印,在夕阳之下显得异常凄凉。
他终于意识到,他好像真的找不到谢南观了,茫茫人海,哪怕他用尽所有办法去打听谢南观的下落,对方都像是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毫无踪迹也毫无回音。
他只能游走在每个谢南观可能去到的国家,走遍每一个谢南观曾经想去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