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笑了:“那么盼着我早死?言重了,季教授。”
季冬:“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会毕不了业或者挂科什么的?”
苏子:“哲学不是我的必修课。”
季冬:“我又没想在哲学上做文章。”
苏子晃了晃手机:“现在的电子设备这么先进,不用可惜了。”
季冬:“你想多了。”
苏子:“想多了?但愿如此。你让我丧失了哲学在我心中的所有美好与期待,还有——想象。”
季冬:“我之于苏云庭,我可以这么说吗?若不是因为遇见你,我怎么会成为最好的自己。那么,请原谅我为你做点什么,哪怕是静静的守候。”
苏子:“哲学和文艺不分家吗?”
季冬:“没情调。”
苏子:“既然有了班山先生,还要来叨扰苏云庭,叨扰他的家庭,只能有一种解释。”
季冬:“愿闻其详。”
苏子淡淡的说:“有一个词叫心有不甘,还有一个词叫欲壑难填。还有就是,拿我姥姥的话说就是吃着锅里的惦记着盆里的,是吧?”
季冬都没有看苏子:“事实上,我只要苏云庭的一个解释。”
苏子呵呵一笑:“苏云庭和丘妮已经结婚了近二十年,拿我姥姥的话说,秃脑袋的虱子明摆着呐,还要一个解释?你当我和苏瞻不存在吗?给你一个解释?都往知天命的年纪奔了,要一个解释?不好笑吗?还送书?书值几个钱?怎么不送金条呢?怎么不送别墅呢?我郑重的告诉你,苏云庭的工作性质特殊,不允许他有任何私心杂念,你不知道吗?我问你啊,你频繁的叨扰他,打扰他的家人,扰乱他的心神,哪里看出来你爱他?请你不要再以爱的名义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了,别在糟蹋爱了,可以吗?这是其一,其二,如果因为你的幼稚行为导致苏云庭怎么样,你会知道我苏子的厉害,我最后送你一个词叫心狠手辣。”
苏子越说越气愤。是啊,遮羞布已经撕开,话也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么,就死磕到底吧。
十八年来,苏云庭的不予回应,丘妮的装聋作哑,让季冬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苏子的霸气。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刀子一样犀利的眼神,利刃一样直击她灵魂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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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不甘心,继而是无奈,然后是无言以对、理屈词穷、丢盔卸甲、体无完肤。
六月中旬的一个午后,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怀揣着美好的心情,她走进教室,走上讲台。抬头望向她的学生们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她坐在年轻人中间那张漂亮的小脸,眉眼与苏云庭有七分相像,还有三分是青春赋予的灵动与跳脱。望向她的方向,感叹着时光荏苒,她也是从这个如花似玉的年纪一路走来。那时,她的身边是她的父亲如兄如父般的呵护与陪伴。只是一转眼,她便与他如隔着山海般的遥远,以至于,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了彼此。而横亘在她心底的那个疑问如种子般一天天长大,长成了参天大树般的一根刺。她想拔掉它,怎奈力不从心。是她不想拔掉,还是它已经根深蒂固?她不知道,任由它在心底恣意的生长。她还时不时的给它浇浇水、添油加醋般施施肥。她需要他的解释与帮助,他却置若罔闻,不予理睬,她便任由这根刺在她心底恣意生长。以至于,她需要酒精的麻痹才能忽略这根刺的存在,也就顺理成章的无数次的倒进班山先生的臂弯。清醒后,她又卑微如尘。心底的这根刺如蛆虫般时时刻刻噬咬着她,提醒着她用尽心思使用了一些小伎俩试探着苏云庭的心意,怎奈,他心如磐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她遇到了他的女儿,在百余人的大课堂里,她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她们素未谋面。她有了一种力量,一种直击他的家庭的力量。于是,她这样做了。在她将要走出教室的时候,唤出了父母经常提及的苏云庭女儿的名字“苏子”。
如今,她一如被导弹击中的堡垒,轰然倒塌、溃为齑粉。
一声叹息,她,真的一如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