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下恩古来我花了五百钱。昨天那个小女孩,忍受着肩膀被贯穿的伤痛跪在我脚边,将头埋在地上,她说只要我收她为奴,她那两个釿她就不要了。也就是说,我用两个釿,二十六铢钱,买了她一条命。而今天,那些有权势有钱的人,花了足足二两黄金才能摸你一下。你听懂我想说什么了没有?”
“当年你父亲的死根本就不怪你。就只能怪他自己,命,太贱了!贱到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句话就能轻易决定他的生死!同样的,某些人的命被抬的太高了,高到可以无视某一类人的生死!今天那些人肯花那么多钱摸你一下,但他们绝不会肯多花一分钱去买平民百姓的粮食!”
“你的尊严能值几个钱?二两黄金。小女孩的命呢?两个釿。你父亲的生死呢?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的一声‘爸爸’。”
“这就是我羞辱你的借口。”
张景安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来。
然后他的眼泪又簌簌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楚明新好奇地样子看着他,“好像是兄弟情小说里美丽柔弱的小受受。这样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你。”
“不要这样。”
“你觉得这一切都怪谁呢?人性吗?森林法则吗?生产力吗?怪你吗?你父亲的事情不能说完全跟你没关系,但也完全不能怪你,你看看你因为悔恨和愧疚把自己搞得,一个富家公子,这一路跟着我,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不该你干的活也干了,不该你丢的人也丢了,你图什么呢?图良心吗?”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成为一个组织的领头人,领头人尽可能不要,也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尤其是组织发展阶段。你做错了,但你不能愧疚。因为你的态度会影响组织里的所有人。做错了,就把锅甩出去,去惩罚别人。”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说一个老板,因为经营不善,给员工发不出工资了,然后他就借钱给员工发工资。不久之后,他的员工,核心的几位就基本跑光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核心成员都是聪明人,他们一看老板发工资都要借钱,就认为这个老板能力不行。他们就趁早跳槽到更有能力的老板那里去了。反观那些发不出工资就不给底层员工发工资的老板,他们的公司、哦,就是经营场所,他们的公司还经营的好好的。”
“明白了吧?今天我的确耍了你,可那又怎么样?这不是我的错,你看看我现场编的这些道理。你能怪我吗?不能吧?”
楚明新从张景安的房间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站在张景安门口的姜子楚。
姜子楚又将灯提高了点,照亮楚明新的脸,而他呢,就是一副“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死样子。
“呦,这是捉奸呢?不好意思,这次来晚了,我们都收拾干净了,下次请早。”
楚明新笑呵呵拿过姜子楚手里的灯笼,走了。
姜子楚跟上楚明新,看着对方一副悠闲的样子,他实在气不过,抬腿就在楚明新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他就扶住了腰。闪的那一下还在痛啊。
“哎呦!”楚明新向前绊了两步,回头正想骂人就看见姜子楚一脸痛苦地扶腰模样,这这这,这么好的机会不得好好嘲笑一下?
“哎呦!小郎君年纪轻轻,腰就不行了呀?”
姜子楚蹙眉,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感觉他跟这人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这人变得轻浮起来了?
如果他生活在21世纪,那——那他应该会换个词来形容楚明新的这种状态。
就比如,贱嗖嗖的?
他们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一起去了厨房。
大豆已经磨好了,也过滤过了,现在正给过上煮着,等着点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