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先前停下,明明是有要回来察看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站在车下说了几句话,往这边看了几眼,又没过来了。
这世上奇怪的人可真多。
正要把身子收回来,一布衣小男孩忽然提着好几个大纸包走过来,看看她又看看福娘,最后交给顾颂的小厮道:“前面有个人说方才惊着了姑娘,特意让我送过来的。”说完就小跑走了。
顾颂要派人去追,他却已飞快没入了人群里。一看小厮手上还那着那纸包,遂皱眉道:“不明不白的东西,还拿着做什么?还不扔了!”
一面说着,一又低头来擦身上印子。
沈雁见他还在较劲,不由拍了拍车壁:“你要是实在受不了,要不要上车?”
顾颂脸上红了红,他还从来没跟女孩子同坐过马车……
“要上就快点儿!别磨磨蹭蹭地。”沈雁看了眼后头的人马,催促道。
沈宓他们已经跟上来了,要是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她会被他唠叨死。
顾颂看着面目全非的衣襟,咬了咬牙,上了车。
反正他也从来没把她当成姑娘家!
一路直接往麒麟坊赶,沈宓他们回到卢府后卢敏会告知她已经回了府的。
今日虽是虚惊一场,但终归也让人受了不少惊吓,那个把官服丢弃在此的人究竟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更甚至,他是敌是友?如果他知道卢锭失踪是个阴谋,又知道他的下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锦衣卫,而是在此故弄玄虚?
此人的目的,真真让人捉摸不透。
看来她还是得上顾家一趟,打听下内幕才成。这些事情,顾至诚必然比她更在行。
她吐了口气,目光落到绷着脸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福娘,才发现马车里气氛有些异常,下意识往坐在左首的顾颂看去,他也是浑身紧绷,仿似一长被绷直了的牛筋。
为了打破这气氛,她跟福娘道:“一会儿马车先停在外头,你进府里去替我拿了妆奁衣服出来让我收拾好了,我再进去。”如此也省得把话传到沈夫人耳里去。说完她又跟顾颂道:“我就不送你进府了,你在坊内下了就好。”
顾颂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雁揣着心事,也并不计较他,一面从车壁里掏出小铜镜来拂发。
顾颂默了会儿,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父亲?”
沈雁偏过头来。
顾颂声音硬硬地:“你近日老往我家跑,肯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