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睫半垂,缓声道:“乔府的小厮来传话,说玉安在福缘客栈喝多了酒,与人起了冲突,他们劝不住,担心玉安回府后受罚,让我去福缘客栈帮忙劝劝。”
“那小厮当真是乔府的?”
“嗯。”陆承景点头,“我去乔府做客时,曾在玉安的院子里见过他一面。”
若非确定那小厮是乔玉安的人,他也不会着急地赶去福源客栈,之后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商晚问:“你可曾将此事告知乔玉安?”
“不曾。”陆承景声音很轻。
商晚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你怀疑乔玉安就是那个给田胜送匿名信的人?”
陆承景不置可否,只道:“李文化酒醉吐露田胜的秘密时,玉安恰好来寻我,我不知他到底听去了多少。”
商晚蹙眉,“你没将此事告诉安大人。”
她用的陈述句。
“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陆承景道,“我与玉安相识多年,他并非袖里藏刀的小人,我……我不愿疑他。”
“应该不是他。”商晚觉得乔玉安不像城府深沉之人,“你们相交多年,即便来个客栈伙计传话说乔玉安出事,你也会赶过去看看。乔玉安没必要用自己身边之人来传信,凭白惹你怀疑。”
陆承景也是想到这一点。
商晚道:“那你还是得把这事儿告诉乔玉安,万一那小厮真让人收买了,留在身边就是一个祸患。”
“我写……”陆承景话语一顿,想起没有知觉的右手,换了个说法,“明日要还牛车,我让石头顺便跑一趟乔府,给玉安传个口信。”
商晚扫了眼他耷在炕沿的右手,没说什么,转身出门了。
厨房里,石头正守着炉子熬药,看到商晚走进来,忍不住别过脑袋偷笑。
商晚拍了他脑袋一下,“刚才还苦大仇深的,现在倒是笑得挺欢。”
石头摸摸脑袋,他这不是为自家少爷高兴嘛。
他刚才可看见了,俩人躺在一个炕上说悄悄话呢,瞧着感情比在府里的时候还好。
高兴过后他又忍不住发愁,“姐,少爷是不是真的好不了了?”
商晚放下水杯,“我又不是大夫,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