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单的药品很快送到了,时染给她测了体温,确实是在发烧,好在不是特别严重。
倒了杯温水,时染拿着药坐在床边,窝在薄被里的蔚裳嘴唇发白,眉心因为生病不舒服而微微皱着,半睁的眼睛看起来丝毫没有平日的神采。
到底是生病了,时染凑近了些,温声说:“先把药吃了。”
蔚裳看了看她手里大大小小的药片,脖子一缩,本能地露出抗拒的神色。
“又觉得苦?”
容易生病的体质,偏偏又有讨厌吃药的小性子,以前时染没少为了哄她吃药费心思,所以很熟练地拉开床头第二个抽屉,熟门熟路从里面取出一个糖盒,倒了两粒在掌心里。
“先吃这个润润嗓子。”
时染把一颗糖递到蔚裳唇边,不自觉软下声来。
虽然对吃药深恶痛绝,但被时染温柔的声音哄着,蔚裳垂眼看着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启唇,正要含住那指尖的粉色糖果,时染又忽然把手收回去,声音也不温柔了:“自己吃。”
“……”
手臂被迫从被子里拿出来,蔚裳靠在床边,一手拿着水杯,一手被塞了药片,她仰头抗议地看了看时染,被对方冷淡地瞥了一眼后,硬着头皮乖乖吃下了。
时染收回视线:“好好睡一觉。”
见她端起水杯准备起身,蔚裳急忙抓住她的衣袖,声音沙哑:“你要走了吗?”
时染低头看向攥着她袖子的纤细手指,这点力气可以很轻易的挣脱,但她还是停下来,慢慢转过身:“你烧得不严重,吃完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蔚裳攥紧手指,小声挽留:“再陪我一会儿吧,我一个人睡不着。”
时染沉默不语,半晌,咬了咬唇:“你可以叫其他人来。”
窗外豆大的雨珠猛烈地砸着窗户,隔着厚厚的玻璃也能听出风雨的强劲,也许是冷意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耳边没有风声,蔚裳却觉得胸口一阵冰凉。
时染偏头看向房门:“反正,你只是需要人陪着而已,不一定非要是谁。”
“你说什么?”蔚裳轻咳着,扯着她的袖子坐起来,语气不解:“我当然在意那个人是谁,我只想要你。”
时染抬了抬眸,看着她说:“为什么,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
蔚裳刚开口,时染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先一步打断:“你想说你喜欢我?”
蔚裳哑口无言。
时染握住她的手:“可是喜欢这个词在你心里,好像也并没有多么重要。”
“不是的。”蔚裳想说什么,脑袋却像灌铅似的沉,眩晕感袭来,她一阵咳嗽,察觉到掌心的衣袖被一点点抽离,下意识想要紧紧抓住,一双温暖的手掌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在床上躺下。
时染帮她掖好被子,在蔚裳再次不安分地想要伸出手来时,皱眉道:“别再着凉了,我不走。”
被子里的人这才安静下来(),看着她眨了下眼。
你不要生气。蔚裳观察着时染的表情?()?[(),张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我只是看着你才能更快睡着。”
时染顿了一下。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从蔚裳语气里听出不含表演成分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