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殿在上京的行宫,宛如一座神秘而庄严的堡垒,悄然隐匿于上京东北方向的朔玉峰的幽深山谷之中。四周山峦起伏,气势磅礴,景色壮美非凡。然而,由于地处北境边陲,且周围地形多山,这里人烟稀少,仿佛与世隔绝,恰好契合了斩龙殿低调行事、不事张扬的作风。
此刻,夕阳渐渐西沉,如血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际。广袤的平原已被重重暮霭所吞没,唯独朔玉峰高耸入云,依然沐浴在大地上的最后一缕阳光下,显得巍峨壮观,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行宫的一角,有一处僻静的院落。这座院落并不宽敞,但却散发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庭院中央,一棵洁白如雪的梨花树亭亭玉立,宛如一位高雅圣洁的仙子。一条石板小径沿着庭院蜿蜒曲折地伸向内部,到达中庭后,又分成三条支路,分别通向两侧的耳室和位于正中的正厅。
引人注目的是,庭院中并未设置水池,而是采用了沙石铺就的枯山水景观。这种独特的设计在北方地区颇为常见,主要是因为北境冬季水资源匮乏,以沙石代替流水,再辅以精巧的假山和葱郁的草木,反倒营造出一种别样的韵味和情致。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一幅诗意盎然的画卷之中,让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闵墨坐在庭院东侧的耳室里,并未关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前方,秦可的弟弟秦守双目紧闭,静静端坐,额头和鼻翼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过看上去却是脸色红润,气息平稳,状态良好。闵墨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来到庭院,却见帝女已经站在了那棵梨花树下,独自赏花。帝女身穿一袭暗紫色长裙,如瀑布般的长发用发冠高高束起,随意的垂在脑后,显得英姿飒爽。帝女身材婀娜多姿,体态轻盈,站在庭院中的梨花树下,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秦守体内的真气,基本上已经被我尽数吸收,他只需再调养数日,即可无事!”闵墨对着庭院中的帝女低声说道。
帝女回过头来,见闵墨已经浑身湿透,便走上前说道:“马上就要起风了,闵先生还是进屋说话!”说着,踏上台阶,随着闵墨走进屋内。
“秦可现在情况怎么样?”闵墨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问道。
“还行吧,昨天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才劝说她同意让弟弟跟我过来。那萧公子的手段真是阴险狡诈,心术不正,竟然把所有伤害他弟弟的罪责统统归咎于你。唉,经过这件事,秦小姐恐怕短时间内很难再轻易相信他人了!”帝女一边叹气摇头,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闵墨感慨道。
“无妨,我向来行事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卑劣伎俩,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明天,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往希罗族的通天塔,解救萧晓。这段日子,就先让秦可留在这里安心静养,顺便照顾好秦守,但愿他能快点痊愈。毕竟,我还等着从他那里了解,他到底知道了哪些重要的秘密,使得这些人要对他下次重手!”闵墨语气坚定地说道。
“秦小姐正在后山观赏夕阳美景,闵先生是否要去和她说声道别呢?只是您需要先换一身衣裳才行,毕竟后山风大,小心着凉!”帝女面带微笑地轻声说道。
“不必了,这短短时间内发生太多事,还是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吧!”闵墨深深叹息一声后回答道。
“也好,闵先生今日为了救治秦守想必已消耗大量真气,还请您好好歇息一番。明日一早咱们便可直接启程,奔赴通天塔!”帝女言罢,转身离去,踏出房间,缓缓步出庭院。
闵墨凝视着依旧静静端坐的秦守,稍作迟疑,随即披上一件外衣,跨步出门,站立于屋前那由木板铺就而成的门廊之上,仰头眺望天边的夕阳。此时,满树洁白如雪的梨花在余晖映照之下,宛如被一层璀璨的金色所笼罩,使得他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惆怅之感。
他缓缓地走下木台,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他顺着石阶在庭院中踱了几步,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该如何排遣。终究,他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朝着夕阳的方向眺望了一会。
那轮橘红色的夕阳渐渐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金黄。余晖洒在他身上,在他的长发上勾勒出一道金边,刻画出他孤独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要透过那片遥远的天际,寻找到某种答案或慰藉。
然而,片刻之后,他突然纵身一跃,飞身跃上了屋顶。他轻盈的身姿如同飞鸟一般,在屋顶上奔跑了几步,终于来到了屋脊的尽头。在这里,他可以俯瞰整个庭院和周围的景色。
当他的目光扫过背后的山崖时,一抹绿色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来,一棵古老的松树正歪歪斜斜地伸向山崖,它的枝干扭曲而坚韧,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在山崖下的石头上,一个身着长裙的女孩,正兀自孤零零地眺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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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墨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便是那个令他牵肠挂肚,心中一直无法割舍的那个女孩。然而,此刻的他却只能远远地注视着她,无法靠近,他害怕她的唐突,冒犯了他心中的这个女神。
他默默地看着那个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痛苦,良久之后,终究,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黯然转身离去。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遗憾和失落。
随着他的离去,庭院再次恢复了宁静,而静静的坐在房中的秦守,最近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山崖上,那棵古松依然静静地矗立在山崖边,冷漠的见证着身边这一切的发生,说得也是,在它经历过的悠长岁月里,见过了太多的忧伤和遗憾,这些年轻男女的嘘唏和蹉跎,又算得了什么呢?而那个女孩,则依旧独自眺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次日清晨,阳光还照进山谷时,帝女就已准备妥当,一辆酷炫巴博斯越野车静静地停在门口,等待着闵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