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幽州就变了天,上上下下来了次大换血,如今是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和陈景亭做对了。
外头没人找事,陈景亭在府里养伤的日子很轻松。
唯一不美的就是儿子没眼力见,无事就在病床前守着,每次他想和夫人亲近,还得找理由把小家伙打发走。
小石头不知道陈景亭的意图,还以为父亲是不想让他担心,才故意赶他走。
于是,不管陈景亭怎么撵人,小家伙都当作没听见。
一会儿给他喂吃的,一会儿又喂喝的,盯着陈景亭喝药,给他喂甜嘴的蜜饯,甚至还磕磕巴巴地给陈景亭讲胡编乱造的故事。
天不黑,他就不离开。
陈景亭只想和夫人待着,短短几日就被儿子折磨得像被霜打了似的。
孩子陪着陈景亭,柳文茵就坐在窗边看账簿,处理府中的庶务,可能是因为陈景亭受伤的缘故,比起以前,小家伙特别包容他。
每次陈景亭“不高兴”,小家伙就轻拍他的肩膀,哄他,给他喂点心和糖果,不管他怎么摆臭脸,都没像以前那般同他较劲。
在小石头这里,陈景亭好像真的变成了小孩,柳文茵每每看他们父子的相处方式,都会忍不住发笑。
谁能想到外人眼里冷若冰霜的侯爷,回府是这个样子?
正值晌午,屋里静悄悄的,柳文茵从账本里抬头,只见儿子躺在床外侧呼呼大睡,陈景亭不知何时下了地,拿着笔在小家伙的脸上画小王八。
柳文茵一时语塞,难怪今日安静得过分,原来是在作妖!
无声地瞪陈景亭,用气音道:“亏他日日来陪你消遣时间,你居然捉弄他!”
陈景亭五指虚握,抵在唇边掩饰笑意,“谁让他睡得这么沉,再说了,我需要的是夫人的陪伴,这家伙不好好做功课,就会捣乱,我得给他个教训。”
柳文茵看着儿子的小脸蛋,也忍不住想笑,“把人惹哭了,你负责哄。”
“既然都要哭,那我再画几笔。”
柳文茵:“……”
屏息凝神,一边留意小家伙的呼吸节奏,一边在他的鼻子下方画了直愣愣的两条,就像鼻涕挂在那儿。
画毕,陈景亭自己先笑了,还招手让柳文茵过来一起看,“瞧着更像个傻小子了。”
柳文茵想笑,又怕把孩子吵醒,只能掐着陈景亭的手克制笑意,“一天天的,就会欺负他,陈景亭,有你这么当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