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姜去寒逐渐闻不到田野的味道,马蹄声从沉闷变得清脆。
快到家了。
他掀开车窗帘,问出他想了一路的问题:“哥哥,这和先太子有关吗?”
祭酒是姜重一的恩师,姜重一却从他入狱那天便无动于衷,就像知道最了解病人生母期限的家属,有一种绝望的平静。
所以,这不止是科举舞弊,应该是更早的夺嫡之争。
本朝对舞弊的官员惩罚是降职贬官,对谋反的官员是杀无赦。
燕隐说,调查这件事,要看受贿的资金流向哪里,但是盛今朝却找不到那笔钱。
一切都断在祭酒身上。
简直就像被壁虎舍弃的那根断尾。
姜重一终于回答,“先太子一党都是是秋后的蚂蚱,做不了什么。”
“你认为皇帝会杀了他吗?”
“皇帝能杀任何人。”姜重一说罢伸手,把姜去寒探出的头按回去。
一路寂静无声,姜去寒想到他在先帝葬礼后一直赋闲在家。
他到处跑,姜重一在他跑哪都能把他接回来。
其实哥哥很失意。
回到国公府已经很晚了,姜去寒坚持泡澡,结果在浴桶里昏昏欲睡。
还是阿特敲门提醒他,“少爷?”
“嗯。”
听到应声,阿特放下心来,顺便端走趴在门口燥候的狗。
姜去寒浸在水里又冒出来,裹着浴袍出来。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浴袍这种东西,姜去寒挑毛绒绒的吸水布料做成的。
回到卧房,姜去寒躺倒床榻上,头发从上面垂下来,阿特一点点替他绞干头发。
等阿特掩上房门,姜去寒已经进入梦乡。
虽然姜去寒高考没有选历史,但他知道当皇权集中后,皇帝的工作量就会非常大。之前他有裴琚光帮他整理筛选奏本,后来裴琚光出任太府寺卿,忙碌到进宫的频率都降低了,他也只能自己整理批阅。
姜去寒看到王无度坐在下首无所事事,就想把他叫过来帮忙。
管不上什么会权宦干政的风险,他快淹没在奏本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