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昏天黑地,雨水如柱。
总裁办的一扇窗户没关,窗台上的两盆绿萝被风雨吹得东倒西歪,岌岌可危。
男人负手站于窗前,却不打算出手救救这两盆可怜的小东西。
蓄了雨水的叶片凌乱晃动,抖落的雨水掉在银丝眼镜上,将他深沉晦暗的目光割得稀碎。
久久伫立,岿然不动。
是雕塑,也是一座冰山。
视线落在远处,茫茫虚空中的一个点,也不知究竟在看什么。
高旸进来给老板送文件,看见眼前一幕,窗外风雨弥漫,不断淌进室内,章秋白身上的暗纹衬衫洇湿了一大片。
他赶紧走上前拉上窗户。
他这个动作明显惊动了沉思的男人,他倏然回神,乌眸深不见底,一闪而过的落寞来不及藏。
章秋白转身坐回电脑前。
高旸盯着他胸前斑驳的水渍,及时提醒:“章总,您的衣服湿了。”
“无妨。”章秋白根本不当一回事。
高旸把文件递给他。
他没立即查阅,而是对高助理说:“把我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要去医院。”
高旸突然理解了老板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章老太太肺癌
()晚期,章秋白为人子女如何能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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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没长雨,章秋白的车开进惠仁医院停车场,雨刚好停了。
整座城市经过暴雨冲刷,热气散尽,空气里浮着一层淡白色的雾。
车子熄火,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空调对着吹了一路,这会儿衬衫早就干了。
不然肯定会被老母亲念叨。
乘电梯上到9楼肿瘤科。
医院向来死气沉沉,这一层尤为严重。路过的病人家属毫无笑脸,个个愁云惨淡。
生死之间,很少有人能够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