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处都是姜挽先开口说话,萧淮安静听着,偶尔回上一两句,但今日姜挽出奇的安静,半晌都没说一句话,颇有些疏远的意思。
萧淮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凝思看她的脸庞,想到今日在宴上发生的事,立马问道:“孤和燕如云的那些流言,你很在意吗?”
姜挽坐在床边,闻言微微掀起眼帘,嘴边隐约有一丝笑意,低声回:“殿下觉得呢?殿下带妾身出去走一趟,林家满堂宾客没有几个不在看妾身的笑话,妾身位分低,行事说话也粗鄙,哪比得上燕姑娘一分半点,殿下念念不忘也是……”
“胡言乱语!孤和燕如云一分半点的关系也没有。”
燕如云幼时确实在江皇后宫里养育过一段时间,但萧淮整日出入上书房,哪里有时间和一个不熟的臣女相处,他知道那些流言,不过清者自清,他连解释澄清的时间欠奉。
姜挽似乎是被他突然的严肃吓到了,肩膀瑟缩一下,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
“孤的意思是,你想多了,根本没有这回事,有的话燕如云早就是太子妃了。”萧淮缓和了语气,伸手揉了一下姜挽的脑袋,笑着说:“原来就是因为这些小事不开心,那大可不必,燕如云你不用在意,都是谣言,至于你的位分……母后刚刚已经和孤提过这件事,要晋你为侧妃。”
“真的吗!”姜挽惊喜地看着他,显然是高兴坏了。
“虚名而已,瞧把你欢喜的,真是好哄得很,一个侧妃的位置就能将你打发了。”
姜挽眉开眼笑,“对殿下来说,当然什么都算不得珍贵,唾手可得的东西得到了当然不惊喜了。”
唾手可得?他的所有,好像也不那么容易得到吧。
萧淮淡然一笑,握着姜挽的手,问她有没有跟玉宁好好学写字和账本。
“这个……”姜挽开始撒娇,“妾身不喜欢那些嘛,我一写字就难受,还是不要学那些了,再说妾身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就好好歇一段时间吧,这事就以后再说吧。”
若德不配位,以后会招来大祸患的,萧淮坚信这个道理,所以在姜挽生下双生子后也没有晋她的位分,姜挽那时行事实在太跋扈了,若是当即晋了位分,岂不是让她更加无法无天,到处惹祸。
行宫待了四年,玉宁将她教导得很有成效,与之前有很大不同了,性子也更温和,虽然学识还是那个样子,至少再没出现过欺凌下人嚣张跋扈的事情了。
但姜挽并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也不喜欢这样,萧淮想,是不是他想错了,不该强求她去学不喜欢的东西。
就算她一直都是现在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的,有他在,总能护住她一生安稳,逼她上进,不如用心教导两个孩子,让她此生都有强劲的依靠。
“罢了罢了,孤不逼你学了,随你开心吧。”
萧淮不能在凤仪宫留宿,偏殿里陪了姜挽一会,好好说会话就够了,姜挽有孕,还是在凤仪宫里养胎更加安全,毕竟东宫后院的女人太多,不乏有他那狼子野心的皇叔怀王安插进来的人,有各方细作在,再怎么看护也会有疏漏,他不能拿姜挽的安危去赌。
几日后,江皇后下懿旨册封姜挽为太子侧妃,并赐珍宝若干。
要不是因为姜挽没有家人可以封赏,江皇后甚至想赏赐一下姜挽的亲人,但姜挽说她是个孤儿,所以便作罢了。
“阿娘,皇祖母说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诶!是真的吗?”萧予清对妇人怀孕生子这件事有一个简单的概念,但还不是特别懂,所以对阿娘要给他生弟弟妹妹这件事很是新奇。
“当然了,清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姜挽坐在偏殿的软塌上,一边绣着小孩子要用的肚兜一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