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湛反握住她的手,“我还可以,你呢?”
身体里的水分大量流失,阿楠已经哭不出来,“徐宴湛,我好渴,你呢?”
徐宴湛咽了咽干涩的咽喉,“我也是。”
他们俩看不到彼此的脸,只有指尖的温度在彼此的心中流转。
徐宴湛也知道生的希望很小。
世界漆黑一片,肉体早已被压的麻木,感受不到肢体的存在,像是在棺材里躺着,去世了很久。
他躺在阿楠身边,时光漫漫,彷佛从少年走到迟暮,一辈子相守到老,生同衾,死同穴。
徐宴湛有种想哭的冲动,终于,阿楠的一切跟他有关了。
回忆是故人的专利。
身边是少时的爱人,阿楠陷入当时他们相爱时的回忆中,阿湛的拥抱,在她耳边的轻喃,陪她一起散步
阿楠想到了什么,她睁开眼,入眼漆黑一片,瞳孔涣散陷入那段难熬的时光。外面的光亮一点都不曾渗透下来,她丧失了对时间的分辨力,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的声音在窄小的空间里充满故事感:“徐宴湛,你怕死吗?”
徐宴湛想与她四目相对。
想亲她一口。
想与她亲昵。
他手掌往上走,攥住她的手腕,“我不怕,你呢,怕不怕?”
在阿楠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徐宴湛睫毛密长眼睛一弯,露着一口白牙笑得开心,像废土中开出了玫瑰。
他不怕死是因为几年前在英国伦敦时,他跳过楼。
那晚伦敦大雪,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雪花,在心跳停止的最后几分钟,他的心仍在为阿楠跳动着,直至生命的尽头。
心脏比记忆先认出阿楠。
他的心动不是来自于第一次见面时一见钟情,而是八年来每一天痛苦的等待和没有尽头的思念。
阿楠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我也不怕。”
她鼓起勇气开口,“徐宴湛,这不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近死亡,在我二十岁的时候,也差点死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