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泽兰照常去医馆坐诊,明韶华也恍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约带着裘袅袅过来,但祁幼安已经确定了裘媚儿的身份,不需要她们帮忙了。
只收下了裘袅袅准备的迷药和几种致命毒药。
她选了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涂抹在匕首上,插入刀鞘妥帖放在枕头下面,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宋泽兰在内。
之后,便一心静养身体,像是把裘媚儿遗忘了。
裘媚儿存了心思接近她,自然不会任由她将自己抛之脑后,她不去找裘媚儿,裘媚儿就再次找机会出现在了她面前。
一如上次,突然就进了祁幼安的房间,把正在研读兵书的祁幼安吓了一跳。
她冷眼盯着裘媚儿朝自己不断靠近,不动声色合上书页放在床内侧,“你……大胆,谁准你擅自进来的?小月呢?”
“小月妹妹不在,奴婢就是趁她不在才来找大小姐的。”
裘媚儿款款上前,身姿妖娆跪坐在了床榻前,染着蔻丹的嫣红指尖搭在肩头,衣衫滑落的一瞬,祁幼安连忙撇开了眼,压抑着杀意讥讽道:“你这是做什么,要爬本小姐的床么。”
“是……”
裘媚儿直勾勾注视着她的侧脸,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野心,还有些许难以形容的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痴迷和贪婪,被她盯着的祁幼安莫名感到了阴冷森寒,但她不能回头,只冷然道:“把衣衫穿好,本小姐没那么肤浅,空有一副艳丽皮囊,也不过是无血无肉的艳鬼罢了,能有什么意思,本小姐才看不上。”
“大小姐若对奴家无意,为何要与席军爷争抢奴家?”
裘媚儿呵呵笑了起来,声音柔媚入骨,柔若无骨的手更是沿着被褥一点点儿抚上祁幼安的大腿,隔着被褥也让祁幼安生出一股恶寒,抄起兵书狠狠打在那只手上,她自己也感觉到了痛意。
那宛如毒蛇般肆意游弋的手终于缩了回去,裘媚儿捂着吃痛的手背,眼中怨毒一闪而逝。
片刻,她理了理衣衫泫然欲泣道:“奴家不过是想自保而已,奴家的美貌让奴家饱受欺凌,为何奴家不能凭借美貌将欺负奴家的人踩在脚下呢?”
“怎么,还有人欺负你?”
祁幼安皱着眉头,故作不知情地看向她,“谁这么大胆子,连本小姐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奴婢不能说,”裘媚儿摇头,楚楚可怜的眸里带着渴求望向她,“大小姐若是怜惜奴家就收了奴家吧,奴家就只有这一条活路了。”
祁幼安令小月磋磨她,就是暗中促使她加快步伐接近自己,闻言表现出一副对她示弱很受用的模样,轻点头道:“本小姐可以容许你有野心,但你若是有其他目的算计本小姐,可别怪本小姐不留情面。”
“大小姐您多想了,您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奴家的心是您的,身子也是……”
裘媚儿的手又不老实地探向了祁幼安,却是话未说完,宋泽兰挑帘进来了,与她一道的还有月
儿。
看清这一幕,月儿笑嘻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气呼呼的根本不像演的,“好你个没脸没皮的,居然敢勾引大小姐!”
她就要冲上去,宋泽兰脸色微白的拉住她,“月儿,别胡说八道。”
因着宁芳将裘媚儿安排的远,纵使同在府里,若非刻意也很难碰面,宋泽兰这是第一次见到裘媚儿。
上一世遭受的那些凌虐记忆在此刻如奔腾江水汹涌而来,猝不及防的恍惚之后,就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不安,密不透风的将她包裹淹没。
她强扯出几分笑来,不等再说什么,祁幼安就已心疼坏了,对着裘媚儿便低斥道:“还不滚出去?没眼力劲儿的蠢货。”
裘媚儿暗自得意着,被祁幼安骂了也只是乖乖起身离开,只是在经过宋泽兰身边时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瞬又低垂眼皮驻足恭顺惶恐道:“少夫人您千万别生气,奴婢没有把小月妹妹做的事说出来,奴婢只想好好活着,逼不得已才来到大小姐这里求一条活路……”
祁幼安明白她故意高声就是为了让自己听到,当即道:“小月,你也给我滚出去。”
“大小姐!你居然信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