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与水小雨自然是随着王青曼一起回去,一进家门,被她忽悠到庄子上的王大川与陈细枝竟然就坐在大堂的位置等着,两边站在家里所有人,看到他们王青曼还来不及惊讶,王大川突然厉喝,“跪下!”
王青曼,水小雨,王恒,王远条件反射全部都跪了下去,紧绷着脸的王大川与陈细枝差点破防。
王大川一个深呼吸,压着想要喷涌的笑意,道,“我说的是王远,跟你们几个没有关系,站一边去。”
王青曼跪下之后,也知道闹了尴尬,她咬了咬下嘴唇,瞥见水小雨脸上的迷茫时,差点破功笑出声,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住想笑的冲动,低着头,藏着带笑的表情,伸手把水小雨拉到一旁。
王恒想要站到水小雨身边,王大川一个眼神,就给他定住了,不敢再乱动一点。
“听说你封了六品校尉,很了不起嘛,了不起到了可以瞒着家里所有人去参军,一点消息都不给家里人说的地步,你这么了不起,还回来干什么,反正我们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你娘哭的一双眼睛几乎看不见东西你也不在乎,你爹一夜多了半头白发你也无所谓,你奶奶因为你失踪的消息几度晕死过去,也跟你无关,你堂姐为了你的消息,四处求人,欠人情,你也不关心,你心里只有你,我们这些家人算什么,什么都不算,所以,你走吧,以后不要对外人说,你是我王大川的孙子,我也不需要沾你的光。”
王远看着被王柳搂着哭的不能自已的刘玲,看到了王柳黑白交杂的头发,又看到别过脸去不肯看自己的陈细枝,看到了王大川越说越红的眼眶,他跪走到王大川面前,“爷爷,阿远知道错了,您打我,骂我都可以,您别不要我,爷爷,求您了。”
他抱着王大川腿,小声的啜泣着,初时偷偷跑去参军的兴奋,在见识到战场的残酷后,全部都化作深刻的悔意,他后悔自己没有把参军的想法告诉父母,后悔很多话都没有跟家里人,他怕自己就这样死在战场上,爹娘就自己一个孩子,他要是出事了,爹娘该有多崩溃,爷爷奶奶会有多伤心,家里人会是怎样的难过。
他想了好多,遗书也写了很多,打了胜仗后,第一件事,就是想要见见家里人,他不敢想,被王大川赶走后,自己该怎么办,他不想做没有爹娘的孩子,不想失去爷爷奶奶的疼爱。
那点封官的喜悦已经被悔恨取代,如果时间能到倒流,他一定好好跟家里人商量,而不是因为怕家里人不同意,而偷偷跑掉。
已经哭的不行陈细枝,抬手打在王远的头上,“你个死孩子,你是要奶奶的命啊~”
陈细枝大哭起来,家里这些孩子,任何一个出了事,都是在要她的命啊。
刘玲再也忍不住,挣脱开王柳的手,上前,紧紧的搂着王远,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浑身都在颤抖。从在齐乐府看着安全回来的王远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感受到刘玲的变化,陈细枝落在背上,却没有任何力道的巴掌,王远哭的不能自已,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娘,我错了!”
“奶奶,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你们别不要我。”
王大川别开脸,泪水同样在翻涌。
前厅里,哭声一片,王青曼也不能免俗。
后面,还是她怕陈细枝哭出什么毛病,才上前安抚陈细枝,大家的哭声这才止住。
王大川沙哑着声音,“远儿,你堂姐定了规矩,家里孩子想做的事,只要是正向的,不会危害朝廷,祸害百姓的,就放任你们去,你爹娘就你一个孩子,你好好说说,他们疼你,总会答应你的,你偷偷跑掉这种行为,真的让人寒心,我会觉得,你没有把我们当做亲人。”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当初就是脑子一热,看着大家都在报名,我就没考虑,就上去报名了,报完名后,我害怕被我爹娘知道,我就自己跟着去了。”
“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子想您跟娘,害得您跟娘担心。”
“娘,对不起!”
“奶奶,对不起!”
“堂姐,对不起!”
“我对不起大家,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看他红着眼睛,整个人瘦了一圈的样子,大家苛责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王青曼看了王大川一眼,开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随即,扫了一圈厅中的晚辈,“你们也都记住这个教训,你们不管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们商量,不要自作主张,让家里人伤心,以后,谁敢犯,我便以王氏家主的身份,将其驱逐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