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可选择了。
长期待在京城而没有亲眼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时事的艰难,可不可以说得上是懦弱短浅?他也算是皇家人,但温家出事他虽未参与,也难免受到牵连,只迫切想要做点什么,就当是洗清罪过。
更多是为自己前去走一遭。
周边有人起了骚动。司马厝看着他坚定的神色,良久才说:“你就打算用着这根长矛乱捅乱戳,有见过别人的盾吗?”
温珧一愣,反应过来后忐忑说:“我锻炼手劲腿劲的时间大约为两个半月,基本功训练大约为……潜心研究矛功可却未曾破盾,这个,我……”
好不容易积累的信心,顿时就有些动摇。
又听司马厝接着道:“你要如何我又不会拦着你,自行斟酌,若有过失也得自己担责,毕竟那不是可以乱冲乱撞的地。”
这便是同意了。
温珧心潮激扬,稍缓片刻后匆匆往回跑去,边跑边道:“且容我再去见公主一面,半柱香之内一定……”
不远处可见轿辇灼明,情思若依。
司马厝眸光一暗,视线重新落回玄铁重弓上,令人将之取过来,稳稳端于手中。
他没有戴扳指,照理来说,为了避免射猎时不必要的伤害,常将玉制的韘套在指上作钩弦之用。因许久未用战功,也是配合那个人,故替以对戒。
似乎起初本就有着不合理不合适。
舟行千里逢过客,浪迹满桌点随云。
寒来暑往未有藏愧,偶困于山间晨雾,醒觉万般沉寂。因错爱故付代价,普通的软弱,往平凡的希冀,同温暖被肆躏,至碎成严寒。
他缓缓抬弓,扣弦,在城门欲闭时朝后拉开,破射。
就当是手生故练,就当是……
最后告诉云卿安,他已离,算给过去以一个结束的收场。滚滚尘烟,遥遥难见,他被推着不得不往前去。箭断情尘,封后往前,经此再不论私情。
帘幔翻转,叮嘱轻轻。
该随令陆续动身,温珧又有些不太放心地交待了荣昌公主身边的婢女几句,这才后退。
李月回的声音从内清泠传出,道:“皆已行,莫耽搁。所用皆已替你备好,此别过后,驸马珍重。”
温珧重重地点点头,又意识到她现在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便道:“放心吧,我记得自己要做什么,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就算不能吃饱喝足,也总不会茶饭不思……不,不是,我定会想念你的,得闲一定常常写信,无暇也仍会寻法子……”
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枉他读圣贤书这般多年,却还是在她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
可是这回,听到的婢女都没有笑。
李月回极为认真地听着温珧的话,而后话音很轻却极为郑重地说:“好,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