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丝毫没有平时的恭敬,秦长洲怒气更甚,但现在他得拿银子,只好先忍住气打开账本。
虽然秦长洲没有管过账,但账本记录得很清楚,特别是每月的收支结果,一笔一画清清楚楚写着。
每个月竟然都在亏空?
怒气变成了疑惑,他不由皱眉,怎么府里的支出这么多?
黎静婉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才道,“侯爷看到了吧?每个月府里都入不敷出,近一年已经亏了快七千两。”
“自我进府,基本上每个月都是亏空,侯爷可知道这些亏空是怎么补上的?”
秦长洲抬头看她,这次将她脸上的嘲讽看得清清楚楚。
“全是我用嫁妆补上的。”黎静婉毫不避让地盯着他,一字一字道,“我用黎家的钱在养侯府。”
秦长洲握着账本的那只手收紧,脸上发烫。
他其实早就知道,黎静婉一直在花她带来的嫁妆。
只不过,秦老夫人说了,黎静婉是侯府的人,她的东西自然也属于侯府。
而且黎静婉性子温婉,从不抱怨,花得心甘情愿,他自然也用得理所当然。
现在被她当着下人的面直白地说出来,秦长洲顿觉脸面全无,羞愧变成恼怒。
别说侯府了,就算是小门小户,若是花了媳妇的嫁妆,也是不光彩的事。
“你胡说什么?”秦长洲呵斥,“侯府岂会花你的银子?你管理不善,自然自己补上亏空,谁逼你用嫁妆了?”
这种无赖之语,黎静婉简直要气笑了。
她上一世真是眼瞎,会看上这种男人。
“侯爷说得对,我的确做得不好。”黎静婉拿起账本,慢条斯理地道。
“那就把老夫人每月五百两的血燕窝,耀哥儿三百两念书花销,韵姐儿五百两的制衣和首饰,还有侯爷六百两的宴请费用,四百两的打赏都取消了吧。”
“如此,每个月可以少支出两千多两,账面很快就能平了。”
“不行。”秦长洲立即拒绝,“这些都不能断。”
“那就请侯爷拿银子出来。”黎静婉柳眉微挑,“侯府的收入账本上写得清清楚楚,没有银子如何维持这些花销?”
“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侯爷您是一家之主,赚钱这事自然是您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