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间的咳嗽提醒唐昭月,这个人也是要吃药的,不知道这位公子出于什么原因,走进穷乡僻壤,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唐昭乐也得关照一二。
唐昭乐拿出自己的脉枕,和银针,对着客屋敲了敲门,入夜之后的房间漆黑的紧,若是乡下人定然习以为常,富贵人家入夜都有灯,怕是会不习惯。
门打开,赵瑾砚神色淡淡:“何事?”
唐昭乐拿起手中脉枕和小布包,道:“我一会儿要帮爹爹煎药,公子若是忍不住难受,我可帮公子看看。”
赵瑾砚想说不用,但女子已推门而入。赵瑾砚虚弱的只有自己知晓。
唐昭乐在自己家,自然没注意那么多,将脉枕放桌上,道:“我爹跟你一样,我想看看你们是否一样的病症,若是一样,顺道吧。”
赵瑾砚纠结一瞬,随后坐下,将手放在脉枕上,举止矜贵到一举一动都是练过的一般。
唐昭乐借着窗户透进微末的暗光把脉,初初探过好一会儿又加重了力道,再细细切脉,来回重复一次,再叫换一只手,重新细细探过。
散为本伤,见则危殆,受病入深,劳犊之疴。
唐昭乐松了手,道:“公子是知晓自己病症的吧?”
黑夜里,唐昭乐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只感觉此人太过清冷矜贵。
唐昭月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是积劳成疾,也不知是什么大事比的过你的命。”
唐昭月起身,道:“这里看不清楚,公子不介意就到厨房,我替你扎几个穴位,晚上好睡一些。”
她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去灶间继续煎药。
唐昭乐有些难受,美男薄命,叫她心生怜悯,原来这世间的苦难不分贫穷富贵,贵人也有短命鬼。
她生火熬药,爹的药早上煎过一遍,现在加两碗水,煎成一碗就成。
好一会儿男子没来,没来唐昭乐有些失落,少个人练手好可惜,来不来都是别人的自由,她也不好勉强。
这样的人怎会来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莫不是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想寻个地方安静的死去?还是说要最后走遍大梁山河,不留遗憾?
瞎想之际,厨房门口站了人影,唐昭乐抬眸,赵瑾砚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淡声:“你懂医术?”
唐昭乐道:“皮毛,想来是没有这位公子懂的多。”
“为何这么说?”
“久病成医,我是因着我爹,学了一点医术,这位公子劳犊成疾,想是学富五车,医术不是精通也是比我懂吧。”
这姑娘自信的说话,却是半点不对,道:“我半点不懂。”
唐昭乐抬眸看着眼前男子,疑惑道:“你从不关心自己吗?”
赵瑾砚不语,关心自己做什么。
唐昭乐起身,让出自己烧火的位置,“你介不介意借着火光扎针?”
赵瑾砚纠结,他跟这个女子不熟,他不是没扎过,要脱衣服,于礼不合,道:“罢了,你不合适。”说完转身。
唐昭乐知道这男子纠结什么了,她敬他是君子,但小白鼠可不能因着这些礼教错过了,忙上前拉住男子衣袖,道:“公子,我是怕你住我家半夜忍不住咳吵着我爹。我爹白日睡过,晚上定然晚睡,若是被他知晓,今晚你就要露宿冰天雪地了。”
赵瑾砚看了看女子拉着他的衣袖,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