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一脸天塌了似的回过头来:“啊?我啊?”
天可怜见,他就是余无乡这小地方一个可怜差人,哪见过这大场面。
一上来就是这种高强度?
话音落,便被赵鲤白了两眼:“你就卷卷带回去,交给巡夜司烧了就行,多大点事。”
“对了,还有这些放贷收债的。”
赵鲤在天井的水缸寻水洗了洗手,轻松甩掉手上水滴:“全移交靖宁卫,就说是我的命令,统统给我查到底!”
“但有设套放高利贷,侵占他人宅田逼人卖身的,全家滚去北疆放羊。”
赵鲤虽只两句话,却让这巡检觉得阵阵凉风拂面。
要说放贷这事,由古至今都屡禁不止,尤其地方乡绅大户,家家都多少沾一点。
赵鲤一句话,整个余无的地都要翻一遍。
巡检徒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敢说。
为了桃源乡那事,余无有大批靖宁卫驻扎。
在他看来可能翻天的事情,也不过是人家的两句话。
他心神巨震,畏惧丢了大半,心不在焉收拾地上碎骨时,只在回想自己家干净不干净。
……
“殿、殿下,前面就是周翔家了。”
里长一个劲打哆嗦,因对赵鲤畏惧一句话说得抖三抖。
看他实在不经事,赵鲤将目光转向随行那小子:“你跟我进去看看。”
突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这小子的叫什么,赵鲤正要问,他已经抱拳自我介绍道:“殿下,草民姓何,叫何庆生。”
作为放贷的受害人,这何庆生对赵鲤只有感激崇拜的份。
若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赵鲤定能看见他亮晶晶可以投出光的双眼。
他直直越过里长,来到周家门前。
这处已经被收债的扫荡过两圈。
门板半掩着,推开便见比狗舔过还干净的屋子。
莫说他家中财物,就是家具、锅碗,甚至灶间半把盐都给收债的淘了个干净。
想找到点什么线索,实在难上加难。
转了两圈,赵鲤不由暗骂一声,顿了顿她道:“你说周翔谋害了他的长辈,带我去那家看看。”
在何庆生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酒泉巷子边缘一处极为偏僻处。
荒废了大半的宅子,位于巷子的末端。
丛生的蓑草已是将门都遮掩了大半,门上一把生锈的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