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飞鸢是一对巴掌大的木鸟,一青一白,乃机关家杰作,一旦度入灵气,飞鸢在找到另外一只之时,永远不会停下。
一条飞线划破夜空落在戴衡面前。
飞鸢两只白茫茫的眼睛射出了一片光幕,画面里面柳忠骑着裂土兽怀中还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是徐行。
戴衡看见青色飞鸢啪嗒一声破裂成一块又一块碎木落地,怀中的飞鸢也飞了出来,戴衡在一片光幕中说;“来川县!一直往这里来,我会连夜派人去各个边境等候。”
白色飞鸢极快地飞梭而去。
他打开了包裹,拎着血流干的头颅,马蹄缓缓响起,逼近了川县。
县上的人就好像被施加了咒语一样,呆呆的不动,热闹的不夜县很快的就陷入了彻底的平静之中,一个两个三个更多更多、更多的人呆在那里,街上喷火的不在表演,销魂窟外花枝招展的女人不在扭动身姿,每一个人都看着那被戴衡拎在手中的人头,那头颅的主人是少保最佳的得力助手。
忽然的,每个人都觉得入春的天气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寒冬,一种冷竟从心底里面散开在了全身。
戴衡走到广场,高高举起头颅,脖子上冒着青筋地大吼道;“我想你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为什么死,为什么死在我手里,现在,我要用这一件事情告诉所有的人,用帮主的话说,我们黄帮管不到别人,但一定要管好自己,但我觉得黄帮还可以更好,阳府是我黄帮的家园,家园怎么可以被大烟入侵?我发誓,以今天的举动来证明,阳府地界不可以存在鸦片,不然,我必追杀到天涯海角。”
很多人开始都在想一件事情。
少保到底会如何做?少保毕竟是重情义的人,在阳府地界,少保的名声更大的原因是;代天行道。如果你家的田地被占了被抢了,牛丢了,可以来找少保,少保一定会把丢的东西还给主人。如果你饿的吃不上饭了,少保一定会带你吃一顿饱餐。少保做过在黄帮看来最无聊的事情是;一个老母亲太想念他的儿子了,找到了少保,少保就用了半年的时间找到老人的儿子到底跑到了哪里,然后一个人带着老人去找她的儿子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亲手斩下了左膀右臂的脑袋。
每个人,每一个人,街道上的人,从赌场里走出的客人,站在远处的三大护法,站在中间的老人黄帮帮主黄云,忽的都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再破坏黄帮的规矩,没有任何一个人,除非那个人想要直接面对少保,可在阳府之中谁想要成为少保的对手?
戴衡高喝;“黄帮已经建帮六十七年,我希望大家考虑一个问题,一个黄帮的人都要考虑的问题,我黄帮建立之时,是当时国君昏庸,民不聊生,揭竿而起,转眼间,我黄帮经历了人和妖族大战,黄帮派出过一半兵马去参加,经历过内战,活到今天,当时阳府的帮派只有我黄帮做到了,为什么?因为我黄帮有着不可逾越的底线,谁越过底线谁就是黄帮的敌人。大烟,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在搞这个东西,你们也想过黄帮为什么不搞?发财谁不愿意?可大家想过没有?阳府凭什么没有暴乱?凭什么阳府的资源最差但每一个百姓还算过的可以。这阳府就是黄帮的家,也是黄帮每一个成员的家园,谁若敢把这个家搞的乱七八糟,我绝不答应!”
这种话在一个走黑的人口中说出来实在可笑,可笑嘛?阳府若没有黄帮,怕是碣州之内第一个暴乱的府,是人间地狱,是生了孩子养不起就要丢了,是活不下去就要卖了孩子的府。
这句话不是谁说出来的,是一个官府之人说的。
阳府愿意和黄帮共存亡,也是他说的。
戴衡驾马环绕广场,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神,“有些东西是绝对也不允许我黄帮去触碰的,那是底线,是黄帮的底线,更是老天爷的底线。我不管阳府的资源有多么差,没有橘子府的矿物,没有星河府的海路,没有别的府太多太多,但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大名鼎鼎的不夜县会在阳府?这里迟早有一天会是城!这阳府迟早有一天会是人流不息的地方,凭什么?凭你们!”
他的眼中有着光芒,看着每一个人。
人们忽的喊道;“黄帮,太保。”
“黄帮,太保。”
黄帮的老帮主微笑着,如果在年轻二三十岁,看见自己的义子好像一个黄帮帮主,他一定不会如此开心,可是现在他已经七十六,修为也开始从熔炉境缓缓退到苦境,寿命已定,百年之后,是一堆黄土。他必须要考虑黄帮该交给谁,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从义子提着头颅回来的时候,他就对三大护法说;“我说了,你们没有希望,服不服?”
人群在吼叫!
三大护法沉默不语,最年轻的掌管生意的胖护法不过才三十六七,是最有城府和冲劲的年纪,他摸着脑袋,哈哈笑着道;“佩服佩服,从少保拎着头颅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称为有史以来黄帮最好的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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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
从四面八方来的,各府的富豪,郡首之内的富豪,有人在笑,有人平静着一张脸,可每个人都在看着那个骑马接受人们欢呼的少保,一个不过才十八岁的孩子啊!
黄帮的未来会如何?
头颅已经挂在了川县的牌子上,双目紧闭,牌子上还有一些已经被鹫鹰叼的只有骨头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