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意更浓,漆黑宛如遮住他的眸子,将其充斥满了极端的恶欲,那薄唇微顿,仿佛还能再吐露出更加刺痛人的毒液。
“假的又如何?”惊蛰艰难地说,他能感觉到,喉咙的力度,不知何时又锁紧了,让他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原本扣在容
九胳膊上的手指已经开始紧绷,圆润的指甲不自觉抠紧,在冷白的皮肤留下刺眼的血痕,“可我的感觉是真的……一开始认识,相处……你的礼物……你的帮助,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纵然容九这个人是假的,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那些经历,那些相处时的情感,全然都是真的。
既然那些是真,那惊蛰就不可能全盘否定容九这个人的存在。
哪怕这个人,也许是某个人的一部分,可一部分,难道不也是真实的?
惊蛰是个认死理的人。
只要不能说服他,哪怕是拿命来威胁他,惊蛰仍不会改变自己的答案。
太过倔强,太过坚持的人,有时会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觉得,容九是假的。”
惊蛰的眼前泛起了黑,已经几乎说不出话。
耳边宛如有什么声音在滋啦地响,刺耳得很,可即将死亡的黑暗,已经差点将他覆灭,在那最后一刻,惊蛰都听不到自己……仿佛还说了什么……
接近全力,在最后的瞬间,宛如撕裂喉咙的痛,在喉管燃烧。
可那句话还是挤了出去。
…
“咳咳,咳咳咳……”
惊蛰刚醒,就忍不住咳嗽。
昏迷前,那最后一刻的疯狂,还残留在他的记忆里。
他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死亡降临是什么感觉,后知后觉的恐惧盘踞在惊蛰的心里。
他有些难受地发现,容九的确没骗他。
那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惊蛰捂着喉咙,抬眸在屋内看了一圈,瞄准了摆在案台上的铜镜,摸索着下了床,然后小步小步地挪了过去,尽力忽略耳边哗啦啦的铁锁声音。
他站在铜镜前,略蹙眉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样的铜镜,小时候家中也曾有过一面,是父亲买来特地送给娘亲的。时隔这么多年,惊蛰还能记得,那一日,父亲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铜镜贴在心口带回家,然后得意洋洋递给娘亲的模样。
那是他花了大半月的俸禄,才给娘亲买来的礼物。
惊蛰后来也曾在铜镜中看自己,那能很清楚地看出自己的面容。
只是这屋舍内摆着的铜镜,比记忆中那面,还要光滑清楚。
惊蛰摩|挲着喉管上刺目的指印,那宛如圈住喉咙的锁链,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束缚。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