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戌时一直忙活到丑时。小楼手中法决一收,对着那些忙了一晚的山神野鬼挥挥手,好像打发下人一样。传音道,“此番因果上清门紫明道长受之。尔等法力内皆有他体内道炁灵韵为证,于修行益处尔等自知。散了吧。”
咔嚓。山中星空雷鸣乍响。阴阳颠倒之势的阳气在震位狂泻而出。一瞬间空气都清新了许多。若是杨暮客醒着,肯定想着富氧离子这么多,延年益寿的福山灵地啊。
天明破晓,杨暮客和小楼先于其他三人醒来。
经历了两次入土之后的杨暮客觉得太阳只是暖洋洋的,不复那种酷热之感。嗯,感觉那把遮阳伞都可以退役了。
小楼打量了一下杨暮客的合身夺舍的进度,点了点头,此时杨暮客行走于凡间,常人也看不出什么了。终于不用一直用法力庇护他,算是一劳永逸吧。
杨暮客从土里钻出来,把裙子套上。他现在就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或者说在这位师兄面前也谈不上什么礼义廉耻。拍了拍熟睡的妞妞,让妞妞去喊季通和赵喜起床。
五人一马吃饱喝足以后继续上路。
穿林而过,行了一天,又一天。杨暮客偶尔能感觉胸口有口气不吐不快,但终究都不了了之。他也曾再问小楼这金气初啼到底是怎么样的。小楼仍是说因人而异,终究是自己的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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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衮山郡城。
傍晚的夕阳让一个巨大的城池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好像是伏在地上的巨兽一般。
杨暮客见那高数十米的城墙不禁目瞪口呆。这是古代么?这是什么样的生产力啊。他看到那边陲小镇的时候还以为没有科技学说的世界定然是一副落后的光景。可那城墙上灯光闪耀,瞬间打了一个大耳光。杨暮客可以确定那不是火光,而是像是路灯一样的装置。
但那城墙也肯定不是为了抵御外敌的,因为没有护城河。当他们在城门楼鱼贯而入的时候杨暮客看到了地面上金色的轨道。轨道上每隔几丈就刻印着些许铭文符篆。叮叮当当,一辆像是货车一样的木质车厢远远驶来,停在了站台。有人上上下下。公共交通?杨暮客头皮发麻,这怎么解释?封建社会也玩基础建设经济?这说不通啊,物质发展定然决定精神发展,皇权贵族怎么能有造福大众这种异端思想呢?
杨暮客抬首看了看周围的亭台楼阁,诶呀我去。灯红酒绿的告示牌到处都是,这是封建迷信与时代共发展吗?道家课业修习……风水建筑商行……祭祀品专营……疯了……疯了……
有些民生用品的广告牌子存在杨暮客能理解,但是那个“教坊司官营”是怎么回事?会所嫩模这么大方地跑到经济中心营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读中文系的杨暮客哪儿不知道教坊司是什么机构。
季通看着杨暮客傻愣愣地看着教坊司的牌子。凑了过去,“想看戏?”
“不是。”杨暮客摇摇头,他自己明白想歪了,中国古代青楼也不是都做皮肉生意的。然后他忽然傻了。诶?这些广告牌是怎么亮的?还有那些路灯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的没有电力系统吗?杨暮客在边城小镇的所见所闻被眼前的一切击溃了。他甚至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错觉。
“刚刚我看到灵车上有昭示说渔阳的教坊司戏班好像在这巡演。去看看也行,我以前沐休的时候经常看她们的大剧。”
“不是,我就是好奇。”杨暮客摆摆手,浑然忘了他现在穿的是女装,大大咧咧地打量着一切。毫无教养可言,完全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诶?不是,灵车?灵车是什么鬼东西啊!
小楼在马上摇手一变,假意从马鞍上摸了一把,拿出了玉尺朝着杨暮客后脑勺就是一下,“老实一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人。”
杨暮客再次体味了魂飞魄散的感觉,然后揉着后脑勺。可不是就是没见过世面吗!这是什么玩意啊!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藏青色的长袍,袖子上带着金色袖标的人冲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哨子。
“停!”
小楼拉住缰绳。
“郡府内骑马可有凭证?”那人走到五人一马前喊道。
小楼对着季通使了个眼色。季通心领神会地从札甲的藏兜里掏出令牌,“渔阳郡刑部七品马快,来衮山公办。”
那人检查了一下令牌,掏出一块木牒与令牌相合。一道金光闪过。抱拳拱手,“见过大人,打扰大人赶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