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暮客从袖口里抽出手掌,掌中一张五贯的存票慢慢舒展开来。
“哟。这可找不开。”
“你去账房那里破开,余下的送到客房就行了。”
“好嘞。”二徒也不磨叽,收过了存票。
老头带着小徒弟先走出了房间,二徒侧身退出房门,道了一声告辞。
杨暮客从袖口掏出钥匙在指尖舞动,脚踏乾坤。钥匙转到掌中,指尖起诀。乾坤倒转,自成天地。风起自东南,木生于阴雷。自东向西,取金革之坚。立于乾。后天变先天,乾坤归位。再掐了一个聚气诀,往新梁上一拍。收功。
杨暮客锁好门,向外走去。耳边风吹来了老头和徒弟的话。
“师傅,师傅。这次我分得到钱不?”
“五个大子。”
“嘿嘿,谢谢师傅。”
“老二这次拿一百吧。”
“诶唷,师傅。太多了吧。”
“你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多拿点。”
“谢谢师傅。”
“我也一把年纪了,我这些钱攒着还不是留给你们。以后有机会别留在船上了。老大不是要下船了吗,这次我那一份都给他吧。”
杨暮客抽了抽鼻子,人味儿似乎没那么诱人了。
又听那老头说道,“我要教偃术,老大不肯学。老二你呢?”
“我家也是独苗苗,师傅……”
“行了吧。不愿意学就不学。老六能学成就行了。”
“师傅,师傅。我也想学。”小徒弟在一旁碎碎念。
“哎,不是师傅不教,是你学不会。”
杨暮客在走廊里边走边笑,拧灭了油灯,一口白牙在黑暗中银灿灿。
听到那老头说着。“掌柜的说是个官人修车,结果是个道士。那道士古怪得很,方才你们都走了我背后寒气直冒。在这江上行船这么久,妖怪都见过不少了,能比它们还吓人的道士头一回见着。”
杨暮客登登登走上了甲板,转身锁好库房的门。巨大的帆布吹得鼓鼓,哗哗呼啦。破开的浪花在星辉下碎雪纷飞。对着舵手和老帆手点点头,昂首阔步登楼。
回到房间季通躺在坐榻上呼呼大睡。杨暮客拨弄他的头,“怎么不去床上睡。”
“别烦我。床是道士的。”
“道士让你去床上睡呢。”
季通翻了个身,“不睡了,等等就去看皎月姑娘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