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匆匆地挤上了电梯。
她浑浑噩噩的,坐在椅子上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手里的一次性杯子已经被捏扁,她都忘了自己喝没喝过水,喝了几次水。
杨暮客躺在手术台上,他的脸被手术布遮住了。他好像能看到刺眼的白光,能听见呼吸机那嗤嗤的响声,一根异物插在自己的气管里,噎得慌。他能感觉到有人在脑子上抓痒痒,脑子好像凉飕飕的。
忽然他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杨暮客!杨暮客!你阳寿终了,即刻随我们离去。”
杨暮客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这一生,这十几年来的记忆像是过场电影,一遍又一遍地放。
“怎么两个魂?你可喊对?”
“喊对了。就是杨牧恪。你看看生死簿,没错。”
“那他是谁?”
“你等我查一下。”
杨暮客好似听到了翻书刷拉拉的声音。
“糟了,同名,我以为这名字如此生僻便直接念罢,谁知还有同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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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让你按照例律来,出事了吧。看看能不能送回去?”
“完了,魂离体,身子又弱,死了。”
“你呀,你。用那摄魂棒划拉几下能怎样?省那一点法力你也做不得无常。这次惹祸了,怕是我们鬼卒都没得做咯。”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先领回去,看看城隍有没有办法?”
“走吧。”
杨父此时也已经赶到,杨母看着那憔悴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痛。
“儿子,儿子怎么样了?”杨父哑着嗓子说。
“还在里面。”
“嗯。”
“市里面怎么样了?”
“抢救工作还在继续,市长听说儿子出事了让我先过来看看。”
“嗯。看看,看看……”杨母泪眼婆娑。
忽然手术室里走出来两位医生。
“请问杨牧恪的家属在么?”
“我是!我是!”杨父搀着杨母的胳膊走了过去。
“节哀。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老人家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