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羊摇了摇头,拿出一封信给那镇监看。镇监看了眼色慌张,抬头看了看杨暮客,又看了看卉羊。
“小人知错,这便放行。”
季通此时也已察觉鬼域不见,睁眼看了看癞头道士。“少爷,咱们得了路中财货一事还未处置。”
杨暮客笑嘻嘻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镇监。
镇监眼珠乱转,“既然诸位得财不昧,不如就将这些财货留下。小人定当如实禀报上官。”
杨暮客却摇了摇头,“财货贫道要带着招摇过市,于卫冬郡扬名。你这河南镇着实小了些。我家护卫既然在你这报案,那你便立案,待到了卫冬郡。贫道亲自交给卫冬郡官家。好彰显我贾家商会德行。”
杨暮客低头轻声对那镇监说,“你求财,贫道求名。你不得财,而贫道得名。美哉……美哉……”
镇监低头咬牙切齿。
杨暮客这才抬头对卉羊道长说,“请寻妖司官人前头带路,我等不熟路途,怕是去郡府途中又绕了远路。”
那癞头道士点了点头。
待杨暮客一行人出了镇子,那些捕快凑到镇监身旁。
镇监眯着眼睛,“这地处边关,有些流匪实属正常。若那外来商户半路被人劫掠,你们说,该怪谁啊?”
捕头会心一笑。
路途中杨暮客与卉羊在飞舟上领路,马车在后头跟着。
“不知卉羊道长是卉还是羊?”
卉羊肚子鼓声,“下官收人供养,自然是羊,而非草。”
杨暮客感慨一声,“贫道以为道长为大义付出,是卉非羊。”
卉羊继续肚子鼓声,“卉草不动,不动则有灾。是羊才好,只是下官这羊非是食草根之羊。”
“便是不食草根,也以难逃灾劫。道长大义。”
卉羊摇了摇头,“下官修毒……毒口舌,毒眼盲,毒心肠。毒人失德,活该如此下场。”
杨暮客了然,七十二变也有石药之变。石药可医,亦可毒。卉羊竟然选了毒术修行,够狠!
“下官闻大可道长身上生气稀少,这鬼域之术还是少修为好。比下官那毒术灾劫更甚。只是道长年岁尚浅,未到报应之时。”
杨暮客呵呵一笑,“贫道修七十二变,样样兼修,如今只是恰巧到了生气渐少之时。若论功德,贫道可是不缺,不怕那灾劫降临。”
二人聊了聊功德。这卉羊也是有大功德的,否则五弊三缺,又何止眼盲失语。
功德可入天地,天地自然订书成册,是以为业。
世间皆有业报。那路途中,作恶多端者,烂手脚,烂口鼻,烂心肝。
杨暮客瞧见那未走远的日游神匆匆赶回来,收拾了一群散离体的生魂。
此时路中水汽丰沛,已经离河流很近。
杨暮客侧耳听风,竟然感受不到一丝河主的气息。他眉头紧锁,这罗朝怎地没有河主?冀朝水系可都是有河主的,从轩雾郡离开之时,那冀朝南方水系河主还曾远远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