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千秋节”虽然皇上人在病中,选秀之类的活动都叫停了,但还是依例放了三天假。到这时俞宛秋才知道,原来当今的皇上已经整整五十岁了,而不是自己以为的四十出头。
再联想到沈涵净姐妹争着入宫的行为,就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跟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人,她们就没有心理障碍么?
沈府会舍两位正宗沈小姐,让自己这个冒牌沈小姐入宫,就很好理解了。皇帝那么大年纪,太子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新进的女人即便得宠,也很难捞到什么大好处。所以还是让别人的女儿去当替死鬼吧,不能得宠无所谓;万一得宠,皇帝又长寿,沈家照样跟着沾光。
一切的打算,一切的筹谋,都随着皇帝病体沉疴偃旗息鼓。
本来是民众欢庆日的千秋节,也变成了祈福日,上京三大寺院,东岳庙,悯忠寺,潭柘寺都大开庙门,任信众烧香祈愿。尤其是潭柘寺,连续三天举行无遮法会,听说届时太子将亲临现场,为皇上诵经祈祷。
太子出行,沈鹏、沈鸥、沈湛等人作为朝廷命官肯定是要跟去的,连程夫人等有品级的命妇也要随淑妃和太子妃一同前往——皇帝做太子的时候就死了三位正妃,即位的第二年又死了正宫皇后,这几年后位一直虚悬,如今宫中品级最高的只有一个淑妃——这也是明知皇上年已五旬,沈府仍积极选送美人的原因。皇帝是老了点,但正宫娘娘之位尚空缺呢,还有点指望不是?
皇家人倾巢出动的法会,想也知道是如何的人山人海,俞宛秋本没兴趣凑那个热闹的,没想到十六日晚上,楚兰馨又亲自上门邀她了。
俞宛秋本能地想到了凌表哥,不会又是那人想见她一面吧?站在后面的兰姨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一会儿帮她整整领子一会儿扯扯她的衣袖,俞宛秋便笑着开口道:“太挤了,小心发生踩踏事件,我劝你都不要去。”
楚兰馨告诉她:“太子的仪仗是十八日驾临,十九日他转到悯忠寺的大悲坛听经去了,那些大臣和信众都会跟去,潭柘寺这边就没多少人了。”又貌似不经意地提起:“我表哥上次来看我,还说一定要在千秋节之前回京,从南边新进的衣料也好赶个旺市,谁知给耽搁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这样有意澄清,俞宛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人家盛情相邀,自己疑神疑鬼,即便真的路遇凌表哥又如何?自己可是从现代社会穿越来的,以前天天跟男人一起共事,现在倒怕见个男人了?
若真见到了,有机会交谈,人家又明显表现出追求之意,还可以当面说清楚,让他彻底放弃。凌表哥都二十岁了,在古代绝对属于大龄青年,可不能再浪费青春。
于是俞宛秋答应了楚兰馨,只不过这次除她们外,还多了两个同伴,一个薛凝碧是俞宛秋邀来的,一个程绮玉是自己闯来的。
之前“相亲”的传闻,薛凝碧已经从那些绣娘口中听说过了,所以十六日晚俞宛秋邀她同行时,刚说出楚兰馨的名字,薛凝碧就打趣她:“你要我帮你把关,好好看看凌表哥?”
俞宛秋嗔道:“别乱说,凌表哥还滞留南方未归,不然我也不会答应的。”
薛凝碧却不以为然:“你还真信那,这位三少奶奶就跟精豆儿似的,人是不坏,但鬼主意多,又特向着家里人。这府里,就数她回娘家的次数最多,家里的亲戚来往也勤,你小心她先把你哄出去,然后表哥突然从哪儿冒出来,还擦着汗着说今天刚刚赶回来的。”
俞宛秋不在乎地笑了笑:“便是这样,也没什么,一路上男女混杂,不在乎多见一个男人的。”
薛凝碧瞪了她一眼:“我看分明是你自己想出去玩。”
俞宛秋没吭声,等于是默认了。她也确实有点想出去,要说起来,还是端午节那天出过府呢。
——后来被劫持的不算,那次只是跟恶霸吵了一架,根本没玩。距离现在,又两个多月过去了,要放到现代,两个多月不上街根本无法想象。
这天晚上,程绮玉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俞宛秋要出看法会,几乎是哀求着带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