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
盯着眼前这帮差役,袁可立一甩袍袖道:“再有下次,你们就别在兵部当差了!”
“是,是。”
这些差役纷纷点头应道,随后便动作麻利的爬起来,捧着一摞摞卷宗就朝车驾清吏司所在走去。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看着这些差役离去的背影,袁可立心底暗叹一声,别看他们都是不入流的差役,但是能在兵部当差,最差的也是承接世职的,剩下的都是有些门路的,可恰恰是这样的,反而是最会贪的!
在官场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对于官场上的一些现象,袁可立不是不清楚,在官员面前低三下四的吏役,背地里做起事来一个比一个狠,不然就靠那点微薄收入,别说是养活全家老小了,连自己用的都不够。
可偏偏是这样吧,每每有空缺的吏役名额,不少人都是挤破头想顶上,甚至不惜花费重金。
他们傻吗?
一点都不傻!
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是想办事的,特别是无权无势的百姓,那一个个就像是猫见老鼠一般,私下吃拿卡要那叫一个手到擒来!
在无权无势的百姓眼中,最可怕的从不是什么官儿,因为他们连见都见不到,反倒是这些吏役,遇到心善点的还好,但凡是遇到心狠的,不把你榨干就不算完!!
哼!
想到这些的袁可立冷哼一声,便朝兵部右侍郎房快步走去,从他开始查车驾清吏司历年的账,没有几日京营又闹出大事,阎鸣泰跟着就开始装病了,直到今日才来兵部衙署点卯上值。
对于这种官油子的做派,袁可立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查的账没有烂的太多,或许袁可立不会理阎鸣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查到很多问题后,袁可立就知整顿兵部的难度有多大。
他可是向天子保证过,要将兵部给整顿好的,顺带要将驿传体系整饬好,倘若连这些事情都办不好,那他这个兵部尚书不做也罢!
“大司马,您怎么亲临下官这里了?”
袁可立这前脚刚赶来,阎鸣泰后脚就从正堂出来,脸色看起来确实憔悴,走到袁可立跟前时,便抬手作揖道。
“右司马的病好些没?”
袁可立撩撩袍袖道:“本官一直记挂着,知晓右司马来衙上值,就特意过来看看。”
“劳大司马记挂,下官的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