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在神州这片土地上,历朝历代都没有真正重视过底层群体,或许说在开国问鼎之初,的确出台不少惠民政策,以此减轻底层群体的压力。
然而制定这些政策的出发点,更多是出于国朝层面的统治安稳,更快实现休养生息,以达到新兴政权的牢固。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政策会被逐步作废掉,这与最高统治者关系不大,最主要的是享有特权的群体,会利用各种机会,会动用各种方式,进行篡改和再定义,以此保障自身的既得利益。
神州传承的上下五千年文明史,既是一部波澜壮阔的征服史,更是一部打击特权的王霸史。
从最初的旧贵族,到世家门阀,到士族豪强,到士大夫,到缙绅文人,享受到的特权不断被打压,只是围绕土地而形成的种种,没有被彻底地连根拔起,那么压在底层群体身上的大山,就不可能被真正地搬走!
“皇兄,这是坤舆万国全图?”
又是一日清晨,端着茶盏走进东暖阁的朱由检,见自家皇兄负手而立,站在一幅高悬的舆图前,待走近时,看清悬挂的舆图时,朱由检露出一丝疑惑道。
“不错。”
朱由校点点头道:“眼前这幅坤舆万国全图,乃当世记载最全的舆图,不过有些地方的描述不太准确。”
“也是。”
朱由检顺着话说道:“此图乃西洋传教士利玛窦敬献的,最初叫《万国图志》,想要靠敬献此图博皇祖父青睐,方便在我大明境内传教,皇祖父初见时甚是喜爱,在万历三十年李之藻以此为基础绘制成图,曰《坤舆万国全图》,皇祖父知晓此事后,便在万历三十六年下诏摹绘12份。”
朱由校顿了顿,看向朱由检笑道:“所以皇弟觉得这副坤舆万国全图,就是以西洋传教士利窦玛,敬献的那副万国图志为底版绘制的?”
“难道不是吗?”
朱由检略带诧异道。
“当然不是!”
朱由校语气铿锵道:“即便是现在的西洋诸国,在航海方面有不小突破,发现一些未知的地域,这点大明是比不过他们,但是这绝不代表如此详细的舆图,可以经由一传教士就能悉数探得并绘制成一图。”
“据朕知晓到的情况,利窦玛是在万历十二年抵达大明的,而那幅所谓的万国图志,是在万历二十九年才抵京敬献的,这十几年间利窦玛先后前去壕镜、肇庆、韶州、南昌、南京等地传教,皇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朱由检惊诧道:“意味着利窦玛绘制的万国图志,极有可能是从大明民间搜集汇总的?”
只是在讲完这句话时,朱由检又觉得不太现实。
“朕只能说有一部分舆图,是这样被利窦玛挪为己用的。”
朱由校撩撩袍袖道:“别忘了,从成祖文皇帝一朝起,郑和曾七下西洋,历经永乐、洪熙、宣德三朝,尽管这些海图最后都被毁掉了,但是如此规模的七下西洋,谁能够确保这其中的海图,没有被随行之人暗中留下并传世呢?”
朱由检长大了嘴巴,这的确是他没有想过的事情。
“来找朕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