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生愣了一下,想了想又说:
“您是指汪小姐刚入院那会儿吧?当时不是她刚出事嘛,营销号啊私生粉的都跟苍蝇似的,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还派了无人机天天到窗口晃悠。”
话还没说完,严医生忽然惊异道:“那几个保镖是汪小姐团队的人,她经纪人没跟您说吗?”
汪悬光眼底微动:“可能说过吧。”
不是董秘秘安排的人。
当时她被保镖拦下,是秦销做了个手势,保镖才肯放行。
严医生继续啰啰嗦嗦:“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不来了,汪盏小姐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了,保镖就都撤了。不过,您放心,我们医院的安保很好。”
他指着走廊尽头打包票:“您看看,所有楼层的出口都有密码锁,监控小时都有人盯着,视频备份叁个月,除非直系亲属带人来,否则没人见得到病人。”
汪悬光无动于衷,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不易察觉地捻了两下指腹。
院方只知道要细心照料阿姐,不知道这是变相囚禁。
阿姐是秦销手里唯一一张能威胁她的牌,秦销却连个保镖都没派。
是觉得她不会直接抢人?还是笃定她带不走阿姐?
汪悬光略微眯起眼睛,然而就在这瞬间——
病房内的秦销觉察到门外的目光,抬头望过来,朝她温柔一笑。
汪悬光的胸腔一紧。
像是被一条粗壮的蟒蛇紧紧地、沉重地、一寸一寸缠绕着上来,嘶嘶气音拂过耳梢,猩红分叉的长舌若有似无地探进耳道。
秦销坐在病床边,舒展着身体,任由汪盏摆弄他。修身的定制西装勾勒出挺拔的侧影,十指随意搭在腿上,闲适慵懒中又透着难以撼动的压迫感,享受着一个女人毫无保留的爱,却又能坦然地对着另一个女人示爱。
汪悬光移开目光,眼底满是厌恶。
呼——
春日的暖风倏然而起,卷起一阵浓郁的芳香,数不清的花瓣纷纷扬扬拍上纱窗。
汪盏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痴痴望向窗外。
病房的隔音效果甚好,汪悬光站在走廊上,听不见房内两人说什么,只看见秦销起身走到墙边,打开了纱窗。
刹那间漫天粉雪一拥而入,仿佛千千万万只闪烁着光点的蝴蝶随风而来,迎面吹起汪盏额前的发丝。
汪盏的瞳孔微微放大,脸上一点一点浮现出近乎痴迷的喜悦,试探着将手伸出窗外,恰好接住一朵海棠!
她没有半点迟疑,拉起秦销的手,将这朵花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的掌心。
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在窗边,暖风吹动繁花茂叶。
汪盏雪白肌肤上渗入摇曳的花影,目光纯粹而炙热,甚至是近乎偏执的期待——她将仅有的珍宝送给秦销,她想得到他的回应。
走廊上,汪悬光一动不动,面色晦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