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便签强行塞进汪盏的手心,带着重逾千斤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拳头包在自己掌心:
“汪小姐,你不是一个人。”
……
春节过后,白诺找来一支装修队,重新设计了别墅内的电路,将每一盏灯换成不限时熄灭的光感灯,又在屋外悬挂几盏中式古典琉璃灯。
从天黑到天亮,灯火通明,彻夜不息。
秦销的车只会在她的门前来来去去。
而他的灯会在窗外夜夜为她点亮。
·
秘密任务天南海北到处都有,在每一个不用报备的行踪中,白诺都会找机会去见汪盏。
有时在她的活动现场,他与她隔着汹涌的人潮遥遥对视一眼。有时在他从前不齿出现的圈内聚会,他是与公子哥儿格格不入的严肃军官,她是被秦销带出来炫耀的漂亮女伴。
古人用月色很美来代替“我爱你”,他们之间也有旁人不懂的暗语:
“——你好吗,汪小姐?”
“——我很好,白副队。”
远处传来放肆的调笑和浪叫,二人站在僻静处。汪盏垂目而立,发髻盘在脑后,露出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仍然温婉娴静。
而他一眼就能看透微笑中的苦涩和疲惫。
她说她很好。
他知道她不好。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秦销碎尸万段,可自己赌上了清白和操守,赌上了那么多人性命和前途。
为了大局,秦销必须活着,他唯一能做的事便是——
“汪小姐,我可以送你走。”
汪盏摇了摇头,流苏耳环在雪白脖颈上投下浅淡的阴影:“谢谢你。”
冬去春来,月亮圆了又缺。
身上的疤痕没添多少,军职倒是一升再升。
在那些不见面的日子里,他跟炊事班的贵州战友学会了做黔菜:糟辣肉、辣子鸡、酸汤鱼、肠旺粉……刀功越来越好,手艺越发熟练。
他从一盘又一盘的辛辣中怀念那个温柔的夜晚,同时也期待着下次见面,他亮出一整桌色香俱全的黔菜时,汪盏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几个月后,有一次回京述职的机会,算上路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天两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