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在窗玻璃上蜿蜒出扭曲的水痕,远天划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鸣。
十六岁那年的雷雨与眼前的雨景诡异重合,在江瑟沉默的身体里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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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这场秋雨一下就下了半个月,这半月里,江瑟三不五时便会去趟锦绣巷。
何苗是个自来熟,也是个话痨。
许是因为这半月来只有江瑟这一个客人,稍稍熟络便忍不住原形毕露,倒豆子似的说了不少旗袍店的事儿,偶尔也会提及她师父。
“你师父那么好的手艺,为何要把店开在这里?”江瑟翻着花案簿,漫不经心地问。
何苗啜了口奶茶,说:“这家店对师父来说意义非凡啦,师父说,她要在这里等一个人回来。”
“咚”的一下,心仿佛被人沉沉拽了下。
江瑟垂眸盯着花案簿上的鸟,却是语气轻松地问:“等人?男朋友吗?”
何苗嘴里嚼着颗珍珠,声音含糊道:“不清楚,师父不肯说,我猜是等师父的妈妈吧,师父说这旗袍店原先是她妈妈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盘了出去。师父回到桐城的头一件事便是买回‘张绣’。”
江瑟笑笑,轻嗯了声。
绵绵如絮的雨,沿着屋檐淅沥沥地落。
江瑟在旗袍店听了大半小时的雨声,快三点时终于起身告辞。
何苗:“今天怎么这么早呀?还有好多花案没看完呢!”
江瑟说:“我弟今天回来。”
江冶整个黄金周都在江城集训,好不容易才盼来一天假。
一大早就给她发来张桔红糕的图片,叮嘱她中午别吃太饱,说要留点空间吃甜品。
江瑟回到梨园街的时候还不到五点,江川和余诗英都出了门,她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漫不经心地翻着本佛经。
木门虚掩,江瑟才看了个开头,一个染了黄毛的少年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江叔,出事儿了!快跟我去救人!”
少年吼完后才发现坐里面的是个没见过的大美人,愣了半晌。
这少年江瑟倒是认得,他同江冶的合照就放在电视柜里,是江冶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
江瑟平淡地说:“我爸去送货了。”
黄毛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是江冶的另一位“二姐”,也顾不得打招呼,抬脚就要往外冲。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