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机上放着张卡片,上头洋洋洒洒写了一大段话:【亲爱的大宝贝,surprise不surprise!本宫挤得头破血流终于抢到了与你同岁的黑胶唱片机,喜欢这个新年礼物不?喜欢赶紧啵啵我!】
江瑟弯了弯唇角,拿出手机正要给郭浅打个视频,陆怀砚的电话便是在这个时刻打了过来。
指尖来不及收回,她一下便点了接通键。
“……”
江瑟只好接起:“有事吗?”
那边默了两秒才出声:“什么事这么开心?”
明明没有面对面,可他似乎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过的快乐。
江瑟唇角的笑意还未散去,闻言便伸手去摸唱片机体上的大喇叭,慢吞吞地说:“刚收到郭浅从休斯顿寄来的黑胶唱片机,这唱片机跟我一样大。”
从前她也有一部她出生那年生产的黑胶唱片机,岑礼送的礼物,算是她的心头好。
她离开北城时没带走,留在了公馆。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陆怀砚问:“我要是不打来这通电话,你是不是准备要用它听歌?”
“嗯,给郭浅打完视频就准备听。”江瑟非常诚实地说,“然后你电话打了过来。”
“听着倒成我的不是了,”陆怀砚低笑了声,“介不介意把次序调一下,我陪你听完,你再跟郭浅打视频?”
江瑟还没回话,他又续了句话:“就当做是,那几匣沉香的回礼?”
“……”
江瑟没应声,直接坐地上翻起郭浅随着唱片机一块寄来的黑胶唱片,随手抽出了一张珍藏版的老唱片《Borntodie》。
唱片机配了唱放和源音箱,江瑟熟门熟路地摆弄好配置,将唱片放上去。
手机就挨着唱片机,银色唱针触摸到唱片的瞬间,慵懒而复古的音乐缓慢流出。
分明是颓丧的底调,却又充满了无所畏惧的绝望感。
时长不过四五分钟的歌曲在寂静的夜里缓慢拉长,手机如桥梁般连接不同空间,而他们就在电线的两端安静听完同一首歌。
郭浅会寄来这张唱片自然是因为江瑟喜欢这歌,只她已经许久不曾听过了。
从前听这歌,总觉寂寥,即便有喜欢叽叽喳喳的郭浅一同听,那种扎根在骨子里的寂寥始终无法排解。
然而今天再听,或许是因为长了年岁的缘故,就算这空****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年少时的那些寂寥感已变得格外遥远。
唱针走完一个轮回,江瑟从唱片的槽纹处托起唱针,结束这一首作为回礼的歌。
她拿起手机贴向耳廓,问电话那头的男人:“回礼收到了?隔着手机听效果不好。”
陆怀砚“嗯”一声:“你要觉得可惜,下回我们再听一次。”
“还好,”江瑟实话实说,“我没觉得可惜。”
总归她享受到了,没享受到的人是他。